可女兒尚小。
他們一路更是前路未知,若讓人知道一個月大的女兒竟然身負(fù)異能。
不僅是讓外人覬覦,也容易讓家人擔(dān)心清寧身負(fù)妖異。
左思右想。
他說:“在下不才,只會死讀書,曾在一處孤本里看見,是否行之有效,還得大夫您細查。”
大夫聽聞此,作恍然大悟狀,獨自喃喃著。
“世上孤本難尋,先生能窺見一二帶到俗世,也算是積累了功德……”
他絮絮叨叨著。
門口,夏文曜正將牛車上的鋪蓋都弄下來,按照大夫的說法扔到醫(yī)館后頭的石頭上,用布草草裹一下。
凌晨時分,小孫子的病情有所緩和,大夫驚嘆著寫下:“蒲公英也可降天花的高熱……實在是妙!我可得多看著這病例!”
夏清寧困得實在撐不住,半瞇著眼就要睡。
快好啦……終于可以安心睡大覺了。
幾人也都困得不行。
除卻要留在這里陪孫子的婆婆,夏家上下都想去雞棚里睡個好覺。
婆婆沒法將得了天花的屋子騰出來,想著只能讓恩人住雞棚,羞愧難當(dāng),搜腸刮肚地摸了兩個銅板往琴娘懷里塞,熱淚盈眶。
“多謝恩人,多謝——”
琴娘也不推辭,只當(dāng)這兩塊銅板是車錢。
她們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很感激了,當(dāng)即駕車折返回去。
白日里的路好走,幾人很快回到院子的雞棚里睡下。
夏千帆多留了個心眼:“文曜,你方才碰過那小公子的東西,以防萬一,還是同我睡到邊上去。”
“好?!毕奈年纂m然眼巴巴地看著弟弟妹妹,但想著自己還沒得過天花,還是悻悻地縮到角落里,懂事地讓夏千帆也別靠近。
幾人零散地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有人在喊。
“吃飯了咧!”
村里頭的農(nóng)婦都高聲喊著,叫下田埂的丈夫上來吃飯,一聲聲叫喊此起彼伏,將夏千帆一家也徹底吵醒。
夏清寧也跟著轉(zhuǎn)醒,嬰兒肚子空空,她不自覺地哭起來。
“文翰,拉個簾子?!鼻倌镏?。
夏文翰趕緊扯布簾,讓娘親喂奶。
夏千帆醒來正準(zhǔn)備做飯:“文曜,搭把手。”
“……”
無人應(yīng)答。
夏千帆不解。
大兒子平時覺淺得很,怎么還沒醒?
“嗷嗚——”小狼崽子嗚咽著叫。
夏千帆咂摸出些不對來,走到角落里一看,見兒子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
可現(xiàn)在距離他們從醫(yī)館回來,才不到半日!
他驚嘆不過呼吸間,很快就將兒子抱起來。
“琴娘!文曜好像也染上天花了,你們離開雞棚,我送他去醫(yī)館?!?
夏千帆不敢耽擱,直接扯了夏文翰手里的布,把兒子裹在里頭,往牛車上一放,趕緊走。
琴娘聽見聲兒就知道夏千帆的動作,匆匆攏上衣服,滿臉著急地往外看。
夏清寧吃到一半,聽見那邊的動靜,小手指緊了又松。
……
夏千帆匆匆來到醫(y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