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龍當然也跟隨隊伍出發(fā),仍舊駕駛雪地摩托,戶外背包又放回了拖掛斗內(nèi),手槍隨身攜帶。他在村長家的客房內(nèi)留了兩千克朗,塞在枕頭下,厄多恩妻子收拾房間就會發(fā)現(xiàn),算是謝謝她幫自己縫補沖鋒衣。他等待游客的時候,特意在村口附近查看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情況,地面的積雪上雖有不少腳印,可雜亂無章,很難分辨是村民的還是追兵的。
黑鷹直升機雖不在郄龍目力所及的范圍內(nèi),但絕不會飛走放棄追蹤,一定是隱藏在什么地方,需要高度警惕。定居點是附近唯一有人類活動地點,黑鷹直升機搜索不到自己,必然會盯死這里,不可心存僥幸。他沒有擴大搜索范圍,也沒使用望遠鏡,防止厄多恩和村民懷疑。
隊伍中除了郄龍的雪地摩托外,另外還有三輛雪地摩托隨行,全部帶著拖掛斗,用來運送獵獲的馴鹿。狩獵季雖有三個月,但可獵獲馴鹿的數(shù)量是有規(guī)定的,并且要持有合法的狩獵證,否則就是非法偷獵,抓住就會判刑。厄多恩他們目前還可以狩獵六只馴鹿,而且只能是成年的雄鹿,雌鹿和幼鹿是不允許獵殺,不然取消狩獵資格。
郄龍等人離開定居后,一路向北行進,北極光已經(jīng)消失了,可天色依舊十分黑暗,氣溫極低。狩獵的地點和線路是固定的,厄多恩他們走過無數(shù)次,雪橇犬對此也極為熟悉,遂沿著固定的路線快速奔馳。厄多恩的雪橇頭前帶路,速度比平時較慢,主要是拉著游客,擔心出意外,速度太快不好控制。
后面雪橇和雪地摩托排成縱隊行進,嚴格保持安全距離,防止意外發(fā)生。盡管是輕車熟路,可北極圈的核心地帶情況復雜,尤其是在極夜環(huán)境下,經(jīng)驗豐富如厄多恩,也不敢掉以輕心,必須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行,而且操控狗拉雪橇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他熟練操控雪橇行進了半個多小時,遠離定居二十多公里,逐漸靠近狩獵區(qū)域,地勢也逐漸起伏不定。
冬季馴鹿活動的區(qū)域十分廣闊,但有時也會在某個地點停留較長的時間,主要取決于食物的多少。薩爾人冬季有多個傳統(tǒng)的狩獵場,分布在整個凍土荒原上,可根據(jù)遠近難易的程度來進行選擇。如果帶著游客狩獵,基本不會超過定居點三十公里之外,主要以娛樂為主,打不打到獵物并不重要。
厄多恩不久將雪橇停在一處避風的高坡下,示意游客們下來,徒步走上高坡,翻過去就是狩獵場了。他留下三名村民看守雪橇和雪地摩托,后者隨時準備接應運送獵獲的馴鹿,其余步行走上高坡,嚴禁大聲說話,防止驚動野生馴鹿。郄龍當然也一同前往,戶外背包隨身攜帶,不過單人帳篷和防潮墊留在拖掛斗內(nèi),方便行動。
游客們也都攜帶的戶外背包,頭臉包裹的很嚴實,但眼神則顯得很興奮,充滿對狩獵的期盼,行進速度也很快。厄多恩身背一支莫辛—納甘m189130單發(fā)步槍,槍身上纏有雪地迷彩偽裝布,增強隱蔽性的同時也可避免和金屬部件接觸,槍托略顯磨損,估計已經(jīng)使用很長時間了。
該槍沒有安裝瞄準鏡,完全使用機械瞄具,槍法必須極為準確才行,否則一槍不中,馬上就會驚動獵物,根本沒有開第二槍的機會。其余幾名村民都身背帶光學瞄準鏡的專業(yè)步槍,輕便準確,與老舊莫辛納甘步槍區(qū)別十分明顯,當然也凸顯前者的獨特性。莫辛納甘是一支超過百年的老槍,與它同時代的單發(fā)步槍早就被淘汰了,而它至今還活躍在戰(zhàn)場上,可見其旺盛的生命力。
厄多恩帶頭前行,雖然有意減慢新進速度,可身后的游客很快就被甩開了,相距二十多米,很難跟上他速度。其余村民為了照顧游客,并未跟上厄多恩,留在后面緩步而行,坡高雪深,以免出什么意外。郄龍完全可以跟上厄多恩,但不想過于暴露自己的能力,遂與游客通行,逐漸朝高坡頂端靠近。
厄多恩很快便登上高坡頂端,沿著坡頂左右搜索,尋找積雪上馴鹿的留下的痕跡,暫時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他不久單腿跪地,從自制的馴鹿皮挎包內(nèi)取出老式蘇制八倍軍用望遠鏡,仔細查看高坡下方的情況,搜索馴鹿的蹤跡。這里是薩爾人傳統(tǒng)的動靜獵場,高坡?lián)踝〈坦堑暮L,低洼地帶積雪較淺,方便馴鹿尋找下面的苔蘚和地衣,平時最少也會有上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