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第四進(jìn),一股淡淡的酒味便傳到了劉毅的鼻腔里,越往前走,酒味越是濃重。過了第四進(jìn),酒味已經(jīng)是非常濃烈,劉毅皺了皺眉頭,這王先通有點過了啊,一品大員公務(wù)時間居然飲酒,他的身份可不一般,還有爵位。這樣一個大員如此不成體統(tǒng),就算是漕運衙門再衰敗,也不能自甘墮落,平白的折了自己的身份。兩名親兵推開了五進(jìn)前廳的大門,這里就是衙門的最里層了,也是平時總督休息的地方。果然一推開門,一股酒味撲面而來,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個人,從他們的著裝來看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總督府的官員,中間的太師椅上靠坐著一人,穿著大紅袍,頭上的烏紗帽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大白天的,一屋子的人鼾聲如雷,顯然是喝多了都醉了。劉毅和幾名親兵走進(jìn)去,地上躺著的有四品,五品,六品的官員。顯然都是王先通的下屬,桌子上還有吃剩下的酒菜,地上還有打碎的酒杯,看來昨晚這里進(jìn)行過一場狂歡。這些個官員,也不干正事,想必平時就是這種醉生夢死的狀態(tài)。也難怪,這些官員肯定也不全是廢物,只是被打發(fā)到這里來做事,一身本領(lǐng)沒了用武之地,自然是郁悶萬分,只能借酒消愁,正好還有個領(lǐng)頭的跟他們的遭遇差不多,一拍即合,眾人自然是每天跟酒作伴了。劉毅搖了搖頭,這些人也算是運氣不好,不過現(xiàn)在自己來了,漕運衙門可是要變天了。
“你們?nèi)ゴ驇淄八畞恚瑢⑺麄儩娦??!眲⒁憧粗酶镭i一樣的十幾名官員,心中窩火,立刻吩咐親兵前去打水。不一會,幾名親兵抬著水桶進(jìn)來了?!罢罩^潑。”劉毅擺擺手道。嘩啦一下,幾桶水將十幾個官員澆成了落湯雞。大冬天的本來就寒冷,這冰水一刺激,幾個官員一個激靈就坐起身來,他們眼睛發(fā)直的看著眼前的這群大漢。其中一名官員迷迷糊糊下意識的指著劉毅罵道:“哪里來的混蛋,擅闖總督衙門,不要命了嗎?”又有一人發(fā)現(xiàn)他從頭到腳都被人淋濕,凍得直打哆嗦,他開口罵道:“反了,反了,有賊人,有賊人!”
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聲音傳來,劉毅走上前去對著此人左右開弓抽了兩耳光,那人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響,一時間癡傻了,地上的官員們陸陸續(xù)續(xù)醒來,劉毅吩咐親兵將他們?nèi)靠刂谱?,誰出聲就抽耳光。將士們可不管他們是幾品官,反正將軍下命令了,必須要執(zhí)行,有的人還在哇哇大叫,幾個耳光上去,一個個都老實了。照理說,這些人都是朝廷的文官,劉毅是武將,不應(yīng)該對他們做此無禮的舉動,可是在劉毅眼里,這些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廢人沒有區(qū)別,給他們幾個耳光算是輕的了。
劉毅見眾人都老實了,端起手邊的茶杯,走到了王先通身前,看了看這個四旬出頭的中年人,然后想也不想,呼啦一下子將一杯喝剩下的茶水潑在了王先通的臉上。
“誰!誰啊!誰這么大膽?!睆乃瘔糁畜@醒的王先通用袖子擦著臉上的茶水,腦袋左右晃動,聲音沙啞的吼道。等他恢復(fù)了一些神志,發(fā)現(xiàn)周圍是一群彪形大漢,然后手下的官員還被他們控制住的時候,一種驚恐的感覺從腳底升起,這群人莫不是強(qiáng)人?王先通立刻喊道:“賊人,賊人,殺人啦!殺人啦!”
劉毅冰冷的說道:“總督大人,請你清醒一些。”劉毅這么一說,王先通停止了殺豬般的叫喊,他甩了甩頭,開始打量劉毅和周圍的人,這群人衣著倒是整齊,看樣子也不像打家劫舍的強(qiáng)人山匪。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沒想到劉毅忽然抱拳,單膝跪地道:“末將是圣上親封,大明漕運協(xié)同兼安慶衛(wèi)指揮使劉毅!”王先通的腦子一瞬間沒轉(zhuǎn)過彎來,這個人說他是誰。半晌,喝斷片的王先通才想了起來,前些日子是接到過一封文書,說是圣上給自己下面配了個新的漕運協(xié)同,好像是什么南直隸新軍的參將。對對對,就是這么回事,這么說這個人就是文書中所提到的新協(xié)同劉毅了。王先通整理了一下袍服,將身體坐直。劉毅讓士兵們將這些官員放開,然后命令他們退到了一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