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欽嘴里叫囂幾乎瞬間止住,縮著雙腿就想避開,誰知利刃一抬,只聽布料刺啦一聲,陸欽腿間透涼,那要害之上甚至隱約帶著一絲刺痛,他臉色慘白著僵著身形一動不敢動。
“本督的話,聽不到?”蕭厭冷眸微垂。
“我……”
陸欽想要強撐不肯服軟,可是要害上刺痛讓他心懼,可要服軟卻又拉不下臉來,周圍那么多陸家下人看著,他要是跟這閹狗低了頭,往后還怎么在府里立足,外間人會怎么看他?
蕭厭揚唇:“看來小陸大人是聽不懂人話?!?
“蕭厭,你……?。。。。 ?
陸欽一句話沒說話就陡然慘叫出聲,卻是蕭厭手中薄劍陡然朝前刺了進去,旋手一轉(zhuǎn),鮮血飆濺時仿佛有一團血肉被甩飛了出來,徑直落在了剛匆匆趕過來的陸崇遠(yuǎn)腳下。
陸欽滿是驚恐叫的尖叫響徹整個陸家前院,陸崇遠(yuǎn)厲道:“蕭厭!!”
“陸中書來了?”
蕭厭扭頭看向短短幾日就像是老了一大截的陸崇遠(yuǎn),劍尖落在陸欽上衣上蹭了蹭,那仿佛如在自家后花園砍瓜切菜肆意的樣子讓的錢家父子四人都是莫名一冷,下意識并攏雙腿。
一旁的陸肇根本沒看清楚那被甩出去的一團到底是什么東西,只以為蕭厭當(dāng)真送了陸欽當(dāng)太監(jiān),他臉色慘白地驚恐道:“父親,蕭厭廢了二弟,他,他廢了二弟命根……”
陸崇遠(yuǎn)看著腳下一團血肉差點暈過去,陸家二房的兒子也是臉煞白。
蕭厭揚唇:“陸郎令可別胡說,本督雖是太監(jiān),卻不擅長宮刑,陸郎令若是有興趣入宮,本督手下是有能人,保證讓你不留余根?!?
陸肇僵住,可還沒等他說什么,就見蕭厭劍尖一揚,落在慘叫的陸欽另一條腿上。
“不過這凌遲,本督還是熟的?!?
他淡笑了聲,如墜深霧,鳳眸攝人:“小陸大人膚白肉嫩,不像本督不男不女經(jīng)不起折騰,想來你應(yīng)該是能多剮幾次。”
落劍起,那肉如薄片掀飛。
血染衣衫之時有渾濁液體自腿間流出,陸欽出身高貴何曾受過這等疼,他滿是凄厲的叫著,哪還顧得先前的污穢語惦記著顏面之物,只滿臉是淚的慘嚎著。
“我錯了,我錯了……父親,父親救我?。?!”
陸崇遠(yuǎn)只覺得手都在發(fā)抖,既是因為蕭厭未曾傷及陸欽命根,也是因他敢在陸家傷人,他深吸著氣不去理會慘叫的陸欽,只看著蕭厭一字一頓:“蕭督主帶黑甲衛(wèi)過府,可有圣旨?”
“鎖拿謀逆逃犯,需何圣旨?”
陸崇遠(yuǎn)臉色瞬變。
蕭厭眸色冷淡:“宋國公府宋鴻勾結(jié)逆賊,收容罪逆之后已經(jīng)查實,經(jīng)宋家之人檢舉,陸家三郎陸執(zhí)年對此早就知情,卻隱瞞不報替其遮掩,罪不容赦?!?
“本督依律捉拿逃犯,黑甲衛(wèi)行搜捕之權(quán),陸中書,你也是陛下肱骨三朝老臣,可莫要像是小陸大人這般不知好歹行犯上之舉,妄圖阻攔本督捉拿罪逆?!?
“你!”
陸肇怒目而視:“父親,他說謊,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帶人闖進府中一不合就大打出手,二弟根本沒有攔他,是他上來就朝著二弟動手……”
滄浪在旁嗤道:“陸郎令可別冤枉我們家督主,我們督主只是依律捉拿逆犯,若非陸家上下手持利器行反抗,更口出穢侮辱督主,我家督主這般溫和善良之人怎會輕易動手。”
陸肇差點一句放你娘的屁,蕭厭溫和善良,他善良個鬼!他怒道:“眾目睽睽,他打傷我二弟,豈能由你們信口雌黃?!”
“眾目?”蕭厭回頭。
錢寶坤淡聲道:“本官來的晚,什么都沒看到。”
錢家大哥錢青冉面不改色:“蕭督主依照規(guī)矩入府,是陸家冒犯在前,我親眼所見?!?
錢家二哥和三哥齊刷刷點頭:“我們也看到了?!?
錢家二哥錢青羽還不忘添油加醋,神情憤憤:“我們今日因妹妹受辱前來跟陸執(zhí)年算賬,怎料陸家仗勢欺人竟想害死我們,若非蕭督主帶人來的及時,我怕是都已經(jīng)沒命了?!?
“我們親眼看到蕭督主帶著黑甲衛(wèi)入內(nèi)只是為了鎖拿陸執(zhí)年,是陸家人上前阻攔,陸二爺污穢語辱及蕭督主,妄圖栽贓蕭督主才被蕭督主制住,此事錢家上上下下都能作證,陸郎令可別想冤枉了蕭督主!”
錢寶坤橫了自家二兒子一眼:讓他說,沒讓他這么能說,仇恨蕭厭拉著就行,他上去招什么?!
蕭厭倒是被錢青羽給逗得笑了聲,抬眼看著臉色乍青乍白的陸肇:“所以陸郎令口中的眾目睽睽,是指的你和陸欽,還是你們陸家的這些人?”
“本督跟陸家雖有舊怨,但這般栽贓,陸郎令過了些。”
“你……你們……”
見他們青天白日,顛倒黑白,眾口鑠金反咬他一口說他栽贓,陸肇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急聲道:“父親,他們說謊,二弟你說句話啊,是蕭厭傷你……”
“夠了。”
陸崇遠(yuǎn)怎會看不出來蕭厭跟錢家的人是在睜眼說瞎話,蕭厭和錢寶坤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攪合到了一起,讓向來不摻和這些事情的錢家居然為了蕭厭跟陸家為敵。
他打斷了陸肇還想要爭辯的話,只滿是寒色看向蕭厭:“那現(xiàn)在蕭督主還想如何?打殺了陸家其他人?”
蕭厭見陸崇遠(yuǎn)不受激,哂笑了聲,果然這老奸巨猾的狐貍遠(yuǎn)不是陸肇這些蠢貨能比,他收回抵在陸欽腿上的劍,劍尖“不小心”又帶起一片血痕,聽著陸欽慘叫,他只手中一震。
那薄劍之上的血跡便瞬間落地,劍上纖塵不染。
“陸中書別說笑,本督最講規(guī)矩不過,煩陸家交出逆犯,本督立刻就走。”
陸崇遠(yuǎn)看向陸肇:“人呢?”
陸肇急聲道:“父親,三郎不可能是逆犯,他根本不知道那宋姝蘭的事情,更不清楚宋國公府私穢,蕭厭,你就算要害我兒也該找個合適的理由,宋國公府那般隱秘的事情怎會告知旁人?”
蕭厭揚唇:“旁人自然不會,可滿京城誰不知道,陸三郎君往日與宋瑾修交好,二人私交甚篤,無話不談,宋家上下入獄之后,陸三郎君還念念不忘舊友,夜探宋國公府?”
“你!”陸肇滿臉急怒:“所有人都知道我兒跟宋瑾修早就決裂……”
“那是在宋家出事之后,陸三郎君眼見宋國公府無出頭之日,為保己身,不惜跟宋瑾修割袍斷交,可在此之前,他三五不時出入宋國公府,更與逆犯之女往來密切,同去?山,泛舟游湖。”
蕭厭說話時聲音不重,可每一個字落下時都讓陸肇辨無可辨。
“宋瑾修親自指認(rèn),宋家之事陸執(zhí)年皆知,且早就知曉宋姝蘭身世有異非宋家二房之女,卻替其遮掩妄圖瞞天過海,雖不及宋鴻勾結(jié)逆賊罪孽滔天,卻也是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