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拓跋律的殷勤,宋墨面上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可這心里頭卻是極為不高興的。
難得撇開一個宋燁,結(jié)果又冒出個南淵狼主拓跋律?
大家都是男人,拓跋律又是個后宮三千的帝王,他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宋墨心知肚明,清楚得很。
拓跋律腳步輕盈,宋墨腳下沉重。
明明那是宋王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拓跋律的后妃呢!
此刻,洛長安正躺在軟榻上小憩,這個時辰正是午睡的時候。
稀稀落落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落下。
斑斑駁駁的剪影,落滿了洛長安一身。
她躺在軟榻上,青絲未挽,悉數(shù)垂于一側(cè),雪白的肌膚在光影的襯托下,剔透白潤,倒像是璞玉未琢,含英咀華,自生不食人間煙火之色。
徐嬤嬤在旁搖著團扇,免得這院中的小蠅會沾著自家夫人,也怕暖風(fēng)太暖,到時候熱著她。
拓跋律站在檐下,瞧著那一幕,不由的心頭一緊。
此情此景,倒讓他想起了北涼人常說的四個字:歲月靜好。
非大漠遼闊壯觀,非江南山清水秀。倒生出那種擬于山林中的細水長流,讓人瞧著便渾身舒坦,自生一派寧靜。
對此,宋墨眸色微沉,眉心緊鎖。
他可不認為,拓跋律這是在欣賞自家的宋王妃。
此時此刻,拓跋律浮于表面的,明明就是獵手、對獵物的一種窺探與覬覦的眼神。
暖風(fēng)習(xí)習(xí),宋墨率先往前走。
拓跋律一愣怔的功夫,宋墨已經(jīng)行至軟榻前,就這么溫溫柔柔、光芒中的坐在了軟榻邊上。
徐嬤嬤剛要開口,卻被宋墨抬手制止。
“噓!”宋墨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徐嬤嬤行禮,睨了一眼宋墨,又看了一眼隔著一段距離站著的拓跋律。
這兩個人男人怪怪的,徐嬤嬤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瞧著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家夫人是什么東西,由著他們肆意賞玩似的。
可主子們的事兒,哪兒輪得到她這個當(dāng)奴才的多嘴?
洛長安睡得淺,邊上一有動靜,她還以為是徐嬤嬤,翻個身便背對著外頭,“嬤嬤,別吵,我困著呢……”
聽得這話,宋墨忍俊不禁。
羽睫驟然揚起,洛長安猛地睜開眼睛,轉(zhuǎn)頭看過來的時候,惺忪的眉眼漾開驚詫之色,小臉微微泛著蒼白,顯然是被嚇著了。
“嚇著你了?”宋墨驚問。
洛長安定定的看了他許久,好似還沒回過魂兒來。
“孤舟?”宋墨上前,輕輕摸了摸她的面龐。
嗯,面頰有些涼,多半是睡懵了。
宋墨知道,洛長安是有些起床氣的,這會沒發(fā)作出來實屬不易。
“宋墨?”洛長安終于開了口。
宋墨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醒了?”
“你把我吵醒的?!甭彘L安有些委屈,“你吵醒我作甚?”
一扭頭,恰好撞上拓跋律含笑的眸子,洛長安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開,慌忙扯過大氅掖住自身,眸色焦灼的望著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