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弱者的第一反應(yīng),是惹人同情與憐憫,誰會(huì)把他,跟兇殘狠毒的殺人兇手聯(lián)系在一起?
所以,要證實(shí)宋墨是兇手,就必須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外頭響起了腳步聲,洛長安閉著眼睛都能聽出來,這是宋墨的腳步聲。
人與人相處久了,便是腳步聲也是認(rèn)得。
洛長安抬眸,心下驟然一顫。
今兒的宋墨,不似早前穿著斗篷又或者遮住臉,他將一張被大火燒毀的臉,完完整整的,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詫異、驚懼、不敢置信,曾經(jīng)的臨王殿下,何其風(fēng)流倜儻,可眼前這人呢?
面目全非,除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連嘴都是歪的。
行至殿中央,宋墨畢恭畢敬的行禮,“臣弟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墨?!彼螣钭谏项^,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你可知道今兒為什么來這兒?”
宋墨仍是跪在那里,直起身子掃一眼周遭眾人,“臣弟自打受了傷之后,便一直在王府內(nèi),閉門不出,不管外頭的任何閑事。今兒這是怎么了?臣弟不知,還望皇兄釋疑?!?
“洛長安指證你連殺兩人,手段狠辣,你如何解釋?”宋燁開口。
宋墨皺了皺眉頭,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洛長安,竟是一不發(fā),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先起來吧!”宋燁道。
宋墨徐徐站起身來,猙獰的面上露出一絲扭曲的笑,“長安,你說我殺人了?”
“臨王殿下,你莫要假惺惺的,有沒有殺人,你心里不清楚嗎?”洛長安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慌亂,“人證物證,我都給您找齊全了,您要聽聽,要看看嗎?”
宋墨掃一眼瘦麻桿和伙計(jì),“就是他們?因?yàn)檫@些人的閑碎語,你便認(rèn)為,我真的殺了人?我與你這么多年的情義,難道就這么不值得信任?”
說完,宋墨露出那雙凹凸不平,黑漆漆的雙手,“我現(xiàn)如今是這般模樣,你們告訴我,我要如何殺人?我現(xiàn)在這般模樣,殺人于我而,有什么用?能還我的容貌?還是能幫我換去這一身皮?”
文武百官緘默無聲,瞧著雙方對(duì)質(zhì),也不知道該信任誰說的話?
洛長安靜靜的看著他,頭一次知道,人原來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人證物證都在了,卻還要砌詞狡辯,死活不肯承認(rèn)。
人心啊,果然是最無法捉摸的東西,只要披上一層人的皮,于是乎,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了。
“長安?”宋墨直勾勾的看著她,那意思何其明顯。
他這是說長安是在污蔑,是別有目的,而這別有目的,何其明顯,背后有高人指點(diǎn)。
試問,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指使丞相府的小公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洛長安是什么樣的暴脾氣,滿京陵城的人都知道。
可現(xiàn)在呢?
這么執(zhí)著于置宋墨于死地,必定是聽了皇帝的意思,得了皇帝的授意,才敢有這么大的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宋墨,我洛長安要是殺人,會(huì)親自去嗎?”洛長安問,“敢問諸位大人,你們?nèi)羰且鳇c(diǎn)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會(huì)自個(gè)悄悄的去?這天底下是沒人了嗎?府里養(yǎng)的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宋墨微瞇起眸子,低啞的喚著她的名字,“洛!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