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惠州外海上破奴軍水師船隊在此下錨休整,他們派出小舢板前往陸地陳村購買糧食、活豬、新鮮蔬菜和水果,為下一步航行補充給養(yǎng)。數十艘小船由副千總白小月帶隊,他們拿著大明破奴侯府出具的公文,蒙騙沒見過世面的大明百姓。按照大明朝廷的規(guī)定,軍隊出行必須有兵部調兵公文,而軍隊持有兵部公文行走的線路都在公文中有明確標注。一旦出現(xiàn)于公文中背離的行為,如人數增減,路線不對都將視為造反。
破奴軍水師自然不可能有大明兵部文書,他們拿著蓋有大明破奴侯印章的文書花銀子購買物資。其實破奴軍手里有真金白銀遠比文書管用,這里的百姓除了對搶奪的海盜和收稅的酷吏憎惡外,對用銀子公平買賣的任何人都不反感。大明惠州百姓聽不懂破奴軍士兵北方官話,他們也不認識破奴侯府公文上的文字,在這些淳樸百姓看來鮮紅破奴侯印章代表這些人是官府的人。特別是破奴軍出錢購買物品更讓百姓們認為,大明北方官府來人比當地官府人實在,明明有實力強買強賣卻公平交易。
破奴軍購買物資用的是繳獲鄭芝龍海盜所得銀子,因而出手很是大方。一個臨時小村的交易場地,引來附近七八個村子百姓前來交易。三天的交易不但引來了附近村莊的百姓,也引來了惠州府知府林克山的關注。這個林克山本是天啟六年同進士,南直隸鳳陽人氏,就任直隸保定府高陽縣縣丞。高陽縣的城墻就是破奴侯出黃金一萬兩加固,林克山從中撈取了不少好處。他與兵部原尚書孫承宗相熟,又是東林黨人,他在東林黨與魏忠賢閹黨爭斗中遭到了打壓致仕,在崇禎二年起復分到了惠州這個窮山僻壤。
林克山聽說破奴侯府的屬下在惠州陳村做買賣,親自前往離惠州不遠的陳村巡視。他非常清楚破奴侯府派人做買賣有些違制,一般大明勛貴家做買賣不會出具公文,怕的就是被朝廷御史抓住把柄上奏章彈劾。不是林克山膽大,而是他更清楚破奴侯的買賣一般都會拉著南直隸勛貴們一起合作。林克山想要跳出惠州這個苦地方,他需要放下身段與這幫不要臉掙錢的勛貴家奴聯(lián)絡感情,至少不能讓勛貴為將來他上位道路上設置不必要障礙。
在“鎮(zhèn)?!碧柎现\劃下一步航線的破奴軍協(xié)統(tǒng)楊春鶴,一聽惠州知府林克山前來,也乘坐小船上岸相見。楊春鶴不是迂腐之人,當聽說知府林克山是孫閣老的熟人,當即送了一千兩紋銀作為見面禮。林克山更是個心思活絡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跑這么遠來自辱身份,當他聽說大明做買賣最不要臉的破奴侯打算去安南購買糧食后趕忙勸阻。這個時候的分成南北兩個部分,北面安南都城升龍城被鄭松的后代控制,取消了安南國六部,安南所有政令出升龍自鄭府取。安南國王的兒子黎春被另一個大將阮潢劫持到了順化城,阮潢在順化成立了個阮府與升龍城的鄭府對抗。
在林克山的描述中,安南這個時代非常地混亂,黎朝王室成為了實權大將們任意羞辱的傀儡。安南北面受到了大明打壓,內部又分成了南北兩個軍閥對峙,大量的田地荒蕪或許無力為破奴侯提供購買的糧食。林克山向楊春鶴建議,安南的南面有個還算富裕的國家占城。而且該地出產的稻米一年三熟,不但產量高,而且稻米的口感相當不錯。只是占城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北方阮氏安南國為積蓄北伐作戰(zhàn)的物資,打算吞并弱小的占城。楊春鶴在得知這個消息后義憤填膺,破奴軍看上眼的東西如何能被別人搶走。
心情急迫的楊春鶴當著林克山的面,立刻讓隨軍參謀寫下急報,打算派遣快船向統(tǒng)領楊千圖報信。楊春鶴還拿出五百破奴城金幣送給惠州知府林克山,感謝他提供這個消息。沒成想林克山收了金幣后又提出了新的請求,他看到停泊在海面上破奴軍巨大戰(zhàn)船,希望破奴軍去跟泰西的英格蘭船隊交涉,讓他們交還虎門炮臺被擄掠走的火炮。林克山還希望破奴軍在與英格蘭船隊交涉時,打惠州官軍的旗號,為他個人爭取些拿得出臺面的軍功。
林克山的這個請求很符合張大帥拿泰西戰(zhàn)船練兵的方略,楊春鶴沒有過多思量一口答應了林克山出兵請求。破奴軍能打仗那是在大明相當地有名,破奴侯一出手那次不是戰(zhàn)無不勝,而且海面上破奴軍水師戰(zhàn)船可比英格蘭人的戰(zhàn)船大一倍有余,林克山認為在破奴軍威懾下英格蘭人一定會交出被擄掠走的火炮。他一個文官能有這個軍功,再使些銀子他林克山一定能在官位上更上一步。被到手軍功激得臉紅的林克山,立刻下達公文**惠州官軍跟隨破奴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