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先在蕪湖縣城和碼頭那邊做勞務(wù)這方面生意的耿安更是不得了。他本身頭腦就很精明,利用他在總會里面的一些人脈借到了白銀五千兩,在債務(wù)還完之前給人家每月三成的分子錢,他在太平府掛靠徽商總會成立了一個大型勞務(wù)介紹所。手下的活躍勞務(wù)工人達到了一千多人,這是什么概念,如果一千多個人每月每個人工坊付給他們一兩二錢到一兩五錢的銀子,那么多出來的幾錢銀子一般都會成為耿安的利潤,平均下來每個人頭上每月能拿到三錢銀子,這可不得了,一千多個人一月就是四百兩銀子,去除一些成本基本上能對半賺,每月凈賺二百兩銀子,兩年就能還清債務(wù),第三年開始就可以賺大錢了,而且隨著生意的擴大,耿安手下的工人越來越多,他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將自己的弟弟哥哥叔叔伯伯等好些親戚都拉到店里幫忙,據(jù)他的估算,按照這個勢頭,恐怕一年半就能還掉五千兩銀子的債務(wù)了。
這還是民間的情況,放到官府又是一番景象。史可法剛剛到任的時候給他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新穎,太平府的一切都透露著新穎,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史可法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峙逻@個說法還不太準確,畢竟史可法和劉姥姥可不一樣,史可法也是個很有見識的人,只能說他像個充滿求知欲的孩子對一切都好奇。
首先他在拜見了王嵩之后準備去軍營拜見一下太平府的軍事主官劉毅,而且其實王嵩可是跟他交代過了,說是劉毅才是太平府真正的**,在來太平府之前史可法是一直在河南的,不在朝廷隊伍里面混當然不知道劉毅的名聲,畢竟劉毅此時不過一個鎮(zhèn)撫使,雖然東南大戰(zhàn)打的漂亮,劉毅本人遠遠沒到全國聞名的地步。
所以他來到軍營在出示了他的告身之后哨兵就放他進去了,而他進入了軍營之后更是發(fā)現(xiàn)這支軍隊跟別的軍隊不一樣,僅從士兵的精氣神還有他們身上的裝備就透露著一股強軍的氣勢,跟北地特別是河南的那些兵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史可法一邊思考著這些士兵怎么如此精銳,一邊就來到了大帳。他在大帳外對門口的衛(wèi)兵說道:“這位軍士,還請通稟你家將軍,就說蕪湖縣知縣史可法求見?!?
當衛(wèi)兵請他進去的時候,史可法一看坐在桌案前的年輕人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了,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竟然就是這一府之地的主官,聽王嵩說還是掛著鎮(zhèn)撫使銜的。一衛(wèi)的鎮(zhèn)撫使竟然如此年輕嗎,自己都二十八了才坐上七品知縣。但他還是強壓心中的震驚,施禮道:“下官蕪湖新任知縣史可法參見鎮(zhèn)撫使大人?!?
桌案后面坐著的人連忙起身對他一把扶住他道:“原來是史縣令,你可認錯人了,本將可不是鎮(zhèn)撫使大人,本將是提領(lǐng)青弋軍副千總陶宗。”陶宗一邊說著,一邊將史可法請到椅子邊坐下,史可法這才松了口氣,心里道,我說嘛,鎮(zhèn)撫使大人怎么這么年輕,原來是認錯人了,不過這個副千戶也很年輕了,估計在軍中有著很深的背景,而且待人如此客氣,要從官等上說起來,自己只是七品,副千戶可是五品官,跟自己隔著老遠了,竟然這么客氣,果然是治軍有方,軍官個個都是儒將,比北地那些兵痞好多了。
“史縣令稍待,鎮(zhèn)撫使大人帶部隊去城外拉練了,一會該結(jié)束了,先上一杯茶喝著?!碧兆谡f道,并吩咐門外的衛(wèi)兵端來了一杯上好的毛峰。史可法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起身謝道:“有勞大人了,下官,其實下官站著等也行,下官只是個知縣,如此作為恐怕惹人非議。”
“哈哈,史縣令無須緊張,我們青弋軍是新軍,跟那些舊軍不一樣,沒那么多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我們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可是有待人客氣這一條。請坐吧?!碧兆谛πΦ?。
史可法心下無比震驚,這還是我大明的軍隊嗎?如此做派真乃王師也。喝了幾口茶,正陶醉在這黃山極品毛峰的清香之中,就聽到營帳外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