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殺身成仁(上)
“手雷投啊,愣什么干嘛??!”籍破虜的嗓子都快吼啞了。
看到那些士兵仍無動于衷,籍破虜抽出橫刀吼道:“敢違抗軍令斬!”
結果那些士兵仍然沒有人扔下去一顆手雷。一名魏軍士兵舉起橫刀狠狠的劈向一名攀登上城墻的宇文國軍,可是那名宇文國軍將領來的動作好快,舉起虎齒槊看似輕輕一點,那名魏軍士兵手中的橫刀就被磕飛了。還沒有等那名魏軍士兵來得及反應,那名宇文國軍將領手中的虎齒槊橫砸過去,正中那個魏軍士兵的腦袋,頭盔并沒有防住這雷霆一擊,只聽噗一聲腦漿沾滿了虎齒。那名宇文國軍將領左手在槊尾一按,虎齒槊反撩回來,斜劈到旁邊一名魏軍士兵的臉上,那魏軍士兵的整張臉登時扭曲得不**形,半張臉都成了一團血肉。
與此同時,這名宇文國軍將領左右數十柄長矛挺出,便如一只巨大的刺猬滾入了城墻上的魏軍軍中!但沖上來的魏軍將士者無不被樓刺個鮮血淋漓!明光鎧甲雖然堅固,可以防住大部分劈砍或弓箭的射擊,這是對于長槍和長矛這類長兵器直刺,仍有心無力。更何況此時防守在城墻上的魏軍士兵,在西域諸國聯(lián)軍車輪戰(zhàn)的消耗下,人人都疲憊不堪??墒怯钗膰妱t連續(xù)三個月被宇文忔強令不準出擊,此時他們早已在胸腔內憋足了怒氣,此時釋放可謂是石破天驚。此消彼長,結果就更不用說了!
“特使,手雷已經用光了,早已用光了,一顆也沒有了!”籍破虜身邊一名身上沾滿了鮮血的魏軍將領道:“沒有手雷,沒有火器咱們就打不了仗了嗎?沒有手雷就用刀砍斧劈,如果還剩一口氣,就不能讓這些雜碎占領咱們大魏的城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因冉智之亂時投機的河東薛氏子弟薛強,這位在歷史上可是在后秦做到了七兵尚書,馮翊郡公。
薛強手中的長槍一抖,一挑、一帶、一撩,在左右的護衛(wèi)之下小連殺十余名宇文國軍士兵,這些死者不是喉嚨就是眉心受創(chuàng),簡直是招招見血,槍槍奪命。那些宇文國軍將士見了無不膽寒,在薛強的反擊下,總算挽回了魏軍的頹勢。
薛強舉起手中的長槍喝道:“大魏萬勝,大魏萬勝!”
城墻上的魏軍將士齊聲大吼:“大魏萬勝,大魏萬勝?!?
看到這一幕,總算把懸著的心放進肚子里了??墒沁€沒有等籍破虜來得及喘口氣,就見最先登上城墻的宇文國將領手中的虎齒槊猛然一抖,就見一名魏軍上尉連長被虎齒槊斬成三斷,那名宇文國軍將領挺槊在魏軍將士中間來回縱橫,槊下又添了幾條亡魂!那些魏軍將士誰也不敢吃他一槊,但望見丈八虎齒槊殺到附近便紛紛躲避,局勢眼看是越來越亂,只一頓飯功夫,宇文國軍將士登上城墻的就已多達三四百人。如果再不快速把城墻上的宇文國軍將士驅趕下去,弄不好城墻就會丟失。
籍破虜虎目欲裂,提刀吼道:“跟我上,把這群雜碎趕下去?!?
可是當籍破虜往前一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力扯住,動彈不得。扭頭一看,居然是北庭都尉蔣普。
蔣普道:“籍特使,拼命的活計還是普來吧?!?
“可是……”不待籍破虜解釋,蔣普就粗暴的打斷道:“籍特使,你是陛下的特使,一旦有所損傷會對北庭城的士氣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所以熟輕熟重,希望特使考慮清楚。再者,某乃北庭都尉,豈能任由胡兒在某的城池上耀武揚威?”
“珍重!”
“胡兒欺我大魏無人呼?”蔣普冷冷的道:“人道白虜驍勇善戰(zhàn),在某家看來就是狗屁,我大魏武士從來不求兵多,陛下在聞喜時,以五千步騎便破敵十數萬!城外區(qū)區(qū)萬余白虜,就是被陛下當年追殺千里狼狽逃竄的殘部,如今又在我大魏的城池上耀武揚威,某家這打他一戰(zhàn),讓大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善戰(zhàn)!只是好虎架不住狼多,雙拳難敵四手,只是不知城內可還有其他兄弟敢和我一起戰(zhàn)否?”
只見一名少校軍銜的軍官道:“只要都尉一聲令下,滿城的后生都愿意跟著蔣都尉出戰(zhàn)!”
“好!”蔣普大喝了一聲,道:“我現(xiàn)在就以三百人出擊,你帶領敢出戰(zhàn)的兄弟為我之后。怎么樣?”
“得令!”
就在蔣普調兵準備反擊時,城墻上那宇文國軍占據的城墻更為擴大,而且登上城墻的宇文國軍更加多了,此時已經多達八百余人。只見這八百余名宇文國軍將士瘋狂的大吼道:“俟伏斤成律歸!“俟伏斤成律歸”……
蔣普不懂這些宇文國軍將士吼叫的是什么意思,不解的向籍破虜問道:“他們鬼叫什么?”
籍破虜久在安北軍,多少懂點鮮卑語,就解釋道:“俟伏斤成律歸這是在鮮卑語中英雄、勇士或萬人敵的意思?!?
此時見這名宇文國將領勇猛,宇文國軍士氣更是大振。
蔣普沉默無語,揮刀而進,向那名宇文國軍將領殺去。此時蔣普已經心存死者,北庭城不像玉門關,潼關或劍門關一樣的城池,這不是一座要塞型關城,而是一座復合型城市,防御只是它的功能之一,城墻之內除了軍隊之外還有數萬百姓。玉門關小而簡單,那么只要考慮防守、戰(zhàn)爭問題就可以了,而北庭城卻大而復雜,蔣普除了要考慮城外的敵人之外,還必須考慮城內的變數。雖然此時城內皆是漢人,可是漢人這個民族也極易容易出**,這些人里頭會不會有人趁著戰(zhàn)亂在城內搗亂呢?或者這些人早就和西域諸國暗中有所勾結了呢?
這些問題,蔣普都必須考慮。當然,具體運作方面有北庭籍破虜幫助他分擔一點,但蔣普也必須留下一部分的兵力來防止城內產生動亂。
由于這是一座城市,因此光是日常的物資消耗就已經是一今天文數字,如蔬菜,光是靠存儲都很快就會用光,燃料也不能得到有效的補給。城內仍然有數量不少的輕騎兵。不過精銳騎兵則相對不足,所以副都尉溫士武幾次三番請求出戰(zhàn)都沒有得到蔣普的許可。騎兵之無法從容出城作戰(zhàn)限制了蔣普防守策略的發(fā)揮,像最初那樣的“以攻守城”戰(zhàn)略便很難實施,諸門常閉,內部的消耗得不到補充,對城內軍民來說也會造成很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