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秀勃然大怒道:“豎子豈敢!”
劉乾玄道:“這些士族都有家兵,多者上千,少的也有數(shù)百,指望這些家兵,列土分疆他們辦不到,要對付桂陽郡三千老弱殘兵,可是輕而易舉的。你看這魏國前來受降的那個袁錄事史,這只不過是一個從七品的小官,但是觀其談舉止,皆非凡人。如此人才,只能屈居從七品之職,足可見魏國人才是何其多。再者,魏國皇帝太厲害了,一道永不加賦的恩旨,盡免徭役,這樣以來,天下歸心,統(tǒng)一天下指日可待?。 ?
司馬秀這才下定決心,堅持投靠魏國不動搖。
在荊州長江中下游地區(qū)還是陰雨綿綿的時候,魏國樂昌郡卻是一片絢麗的陽光,樂昌城內外,籍破虜帶著親衛(wèi)開始巡視軍營,自從三天之前的一個夜里,有人向軍營**了箭書,說同室操戈,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更重要的是會讓胡人看了笑話。然后信中還羅列晉朝失去中原的原因,就是因為司馬氏八王之亂,把晉國最精銳的部隊都打光了,這才讓胡人鉆了空子。想當初晉軍四萬步騎就可以擴地四千里,打得鮮卑慕容氏舉族皆降,可是后來失去晉軍精銳之后,漢人只能任人宰割。信中也羅列了安北軍自從組建以來的功勛,奉勸魏國最忠勇無畏的安北軍將士不要自誤,及時反省,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對于冉智的政治盟友,安北軍籍破虜所部和冉裕,冉明是采取了政治攻勢,用冉明的原話說打的不是軍事仗,而是政治仗。
城內,一座樂昌土地廟里,安北軍雖然發(fā)動了叛亂,可是還是秉承著不擾民的宗旨。一個小小的土地廟,居然駐扎著四五百名士兵,這些士兵聽到了箭書的風聲。此刻在土地廟側巷里,幾名安北軍士兵在一起輕聲的交談著。
“張大哥,你說咱們是不是叛軍?”
張大哥就是一名將近四十歲的老兵,同時也是一位掛著候爵的軍候。張大哥嘆了口氣道:“咱們攻打了樂昌,攻打了冉將軍的部曲,當然是叛軍了!”
一個士兵惶恐的道:“那陛下會不會誅我們九族?”
張大哥道:“這事也說不好,咱們不是都被騙了嗎?有道是不知者不為罪?!?
不過張大哥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心里都沒有底。語氣顯得有點不安。
“咱們肯定活不了幾天了”一個小兵惶恐不安的道:“陛下的大軍就要回來了,一旦陛下的大軍回援,咱們一個也跑不了,就算咱們跑了,那又怎么樣,咱們的家還在,根也在??!”
雖然這些議論的聲音沒有傳到籍破虜?shù)亩淅?,可是籍破虜從將士們那復雜的目光中,感覺到了異樣。當籍破俘虜從城門回來時,他和他的護衛(wèi)走在大街上,一些窗戶、巷里頭都投射來偷看他的目光。那目光是在笑話自己,還是在可憐自己?還是準備暗算自己?回到臨時府邸里以后,籍破虜覺得連侍從的目光都變得異樣!
“滾,滾,全都給我滾!”
當冉裕剛剛抵達籍破虜?shù)拈T口,就聽到了籍破虜?shù)暮鹇?。冉裕揮退了嚇得如同小兔子一樣亂跑的侍從,然后對籍破虜?shù)溃骸凹?,你發(fā)什么瘋?”
看到冉裕,籍破虜?shù)难劬σ幌伦泳图t了,他指著冉裕的腦袋吼道:“還問我發(fā)什么瘋?我倒更想問問你,到底想干什么?自從占領了樂昌,我就要率軍東進,攻打豫東,你不讓,說冉烽就等著我們出城呢,在野外,我們步兵絕對不是冉烽所部精銳騎兵的對手。我要攻伐洛陽,你又說洛陽是鎮(zhèn)南軍的物資中轉基地,張溫留下了萬余守軍,一旦攻打不下,就會進退兩難,現(xiàn)在怎么辦?現(xiàn)在軍心動搖了,士氣渙散,未戰(zhàn)先怯,你告訴我,現(xiàn)在我們應該怎么辦?”
“虧你還是將門子弟,你也不看看豫東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那里是騎兵的天堂,步兵的墳墓。當年石勒僅憑兩萬輕騎,就一戰(zhàn)把晉軍十萬大軍射殺一空!”冉裕咆哮道:“你要攻打豫東,這就是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如果我不阻止你,現(xiàn)在這些兄弟還能活下來幾個人?還有洛陽,先不說洛陽的城墻如何堅固,況且那里還有張艾留下的射聲軍一營,足足五千重弩手,備箭清一色的破甲錐,我們的甲胄在破甲錐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去打洛陽,也和送死沒有什么區(qū)別?!?
聽到這話,籍破虜更是怒了,他指著冉裕道:“你就是一團爛泥,扶不起來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