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小將何謙
冉智出兵攻打鄴城,逼迫冉明調(diào)整戰(zhàn)略部署,晉國就可以出現(xiàn)柳暗花明。但是這最關(guān)鍵的地方就是冉智可以打下鄴城,或是有直接威脅鄴城的能力。由于消息傳遞困難,魏國皇家特衛(wèi)又展開了對晉國細作的清洗,這樣蕭樂子能得到的情報非常有限。
不知道冉明會不會撤軍回援鄴城,可是調(diào)走多少部隊,蕭樂子都不知道,讓這他很難采取相應(yīng)的策略。隨著冉明的三策政策頒布實施,晉朝士族門閥抵抗魏軍的勇氣一下子被抽光了。所謂的忠誠,那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晉朝或許能給不少好處,但是相利相較取其重,兩害兩較取其輕這是士族門閥生存的根本。在國家危難面前,可以舍棄下家,成全國家的人太少了。
從京口到晉陵的無數(shù)抗魏義軍突然間消失了,石越?jīng)]有了后顧之憂,就對無錫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無錫根本不是什么戰(zhàn)略要地,也沒有什么特別險峻的關(guān)隘,這給魏軍火力打擊部隊發(fā)揮了舞臺。石越軍中的火箭彈、弩炮、八牛弩以及燃燒彈,全部像不要錢一樣的向晉軍陣地上傾泄著怒火。
晉朝的形勢非常緊張,這場阻擊戰(zhàn)是實力的對抗,蕭樂子雖然多謀,可是一時間也無計可施。在這個時候,其實蕭樂子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這個辦法他說不出口。因為這必須讓司馬聃出面,只有他,這個晉朝皇帝才能激勵起萎靡不振的士氣。
或許是心有靈犀,又或許是司馬聃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居然要親自上陣。武陵王司馬晞、寧州刺史、振武將軍周仲孫、衛(wèi)將軍謝石、尚書令王述、散騎常侍、中書郎王坦之,吏部尚書韓康伯、五兵尚書陸納、度支尚書朱延之、著和郎吳隱之以及史官鄧粲等文武諸將皆沒有人出反對。
蕭樂子默默為司馬聃披甲執(zhí)銳,等司馬聃全身戎裝來到大營時,虎賁校尉米利也作好了準(zhǔn)備。虎賁軍八千余甲士早已準(zhǔn)備完畢,就連虎賁軍的輔兵、伙夫、馬夫或者醫(yī)官、工匠也默默穿上了傷兵的甲胄,拿起了陣亡或中傷士兵的兵刃,全軍僅剩一萬一千三百余人,全部列陣而立。
輔兵雖然有自己的建制,但是輔兵卻沒有制式兵刃和甲胄,這些輔兵雜役穿的甲胄不僅有晉軍傷兵的,也有從戰(zhàn)場上魏國陣亡士兵尸體上扯下來的,這樣以來,三千余輔兵、雜役的裝備就顯得零亂,五花八門,什么樣式都有。
“諸位將士,大晉已經(jīng)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司馬聃提高了聲音:“大晉還有退路,還有寧州、廣州、交州三州之地??墒请迏s不想再跑了,朕意已決,死戰(zhàn)不退。無錫太湖湖畔,就是朕的埋骨之地?!?
米利突然示意一個心腹,那名心腹趕緊扯著嗓子大吼道:“誓死追隨陛下,死戰(zhàn)到底!”
這人剛剛喊完,虎賁軍一萬一千三百將士也跟著大吼起來“誓死追隨陛下,死戰(zhàn)到底!”
看到這一幕,哪怕司馬聃不是領(lǐng)兵大將,也知道軍心可用。
司馬聃也慢慢成熟起來了,國事艱難,他的成熟速度還是非??斓?。司馬聃雙臂張開,伸手往下一壓,虎賁軍全軍將士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司馬聃一指北方,大吼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我們大晉的故土,是生我等養(yǎng)活我等的地方,人離鄉(xiāng)賤、落葉歸根,要死朕就死在建康!”
皇權(quán)在這個時代是非常神圣的,普通百姓基本上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過皇帝。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能和他們這些升斗小民同生共死,對于這些普通百姓出身的士兵來說,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這種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偏偏發(fā)生了。
米利趁機大吼道:“跟北傖拼了!”
“跟北傖拼了!”
北傖就是北地的野蠻人,這是三吳士族對北方人的蔑稱,吳郡、吳興、吳會合稱三吳,是孫權(quán)吳國的故地,六十多年前大批北方晉人為避戰(zhàn)亂來到三吳之地定居,南渡人口前后近百萬,占了江東人口的六分之一,江東人認為北方人南下,占了他們的地盤,損害了他們的利益,所以很不滿。一般也是非常歧視性的語,就好比后世上海話“小赤佬”一樣,這是一個污蔑性的稱呼。
司馬聃又壓了壓手,接著將士又立刻安靜下來,顯然這支軍馬紀(jì)律非常好。司馬聃道:“北人悍勇,你們敢不敢跟著一起去死!”
“敢敢敢!”聲音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