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沒有,他們自然不想餓死。所以這些叛軍開始盯上了地方豪強和大地主。就在大魏永興六年十月間,余發(fā)縣(今天越南寧平東南)出了一件大事,扶樂縣的最大地主陳氏被叛軍攻破莊園,全家三百余口悉數(shù)死絕,家中的財物被人劫掠一空。
這些叛軍反朝廷,這些士紳會坐山觀虎斗,反正無論誰占領(lǐng)交州,都需要安撫他們這些交州豪強、士紳。可是這些叛軍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們就是專門搞破壞的,他們不會生產(chǎn),人要吃飯,就知道搶。搶完了官府,他們只好搶豪強,必竟農(nóng)民都是苦哈哈,手中沒有什么余糧。
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九真郡說大不算,說小不算小,很快這些交州士紳豪強再也坐不住了。他們雖然人人都有私兵,可是他們每家多則上千,少則數(shù)百私兵面對十數(shù)萬叛軍,連塞牙縫都不夠啊。今天他們能滅陳氏滿門,明天說不定就能滅掉黎氏、阮氏。
所以這些士紳怎么也不淡定了。
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一個消息傳來。
“魏國膠東王殿下仁慈,但凡是交州有德士紳,有名的儒士,行善的商賈,俱可攜家?guī)Э谶^橫山關(guān)進入日南郡。不但要讓他們進入日南郡,還無償給予他們分發(fā)土地,建立行館,還會照料他們的生活起居,前提條件是要忠于大魏?!?
冉明這么做其實是無奈之舉,整個日南郡雖然被冉明不費吹灰之力占據(jù),可是由于范文的屠殺、晉國與占城國在此交戰(zhàn),整個日南郡幾乎毀于戰(zhàn)火,日南郡五縣如今不足三萬人口,而且超過九成都是占人。
無人冉明自然沒有辦法進行殖民統(tǒng)治。所以冉明就趁這個機會發(fā)展日南郡。
在家破人亡的威脅下,這些交州士紳,無論漢夷,都惶恐不安。有道是人離鄉(xiāng)賤,雖然冉明的政策非常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聞風而動。就在那些為探路石子的小士紳抵達橫山關(guān)時,冉明果然按照約定分給了他們土地,冉明根據(jù)人口多少,分給他們數(shù)畝或十數(shù)畝的宅基地,讓他們自己建造房屋,又劃給他們一些田地。
得到冉明如約而行時,他們還是觀望著。突然有一支數(shù)千的叛軍試圖攻打橫山關(guān),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五百麒麟衛(wèi)居然放棄關(guān)城不守,直接殺關(guān)外。五百如狼似虎的麒麟衛(wèi),幾乎是武裝到牙的精銳部隊,對付前幾天還在拿著鋤頭污合之眾,自然不費力。
就這樣,這些交州士紳下定了決心,幾乎所有的豪族都開始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雖然也有部分士紳向東晉境內(nèi)的廣州而去,可是大部分交州士紳還是選擇了向橫山關(guān)前進。
這些士紳雖然只是收拾細軟,可是他們的財產(chǎn)卻非常多,而且這個時代的錢財異常重,就以千錢為例,這就是六斤。古代所說的萬貫家財,也就是一萬貫以上,也是一千萬錢,光重量就是高達六萬斤,如果僅用那種能裝四石的小車拉載,就需要足足數(shù)百車。
自從三國末年,漢人士族開始大量向交州移民,他們大部分都是居住在比較靠近北方的交趾郡或九真郡。在豪族如云的交趾和九真兩郡,能有萬貫家財?shù)娜瞬挥嬈鋽?shù),畢竟這個地方太肥沃了,根本不用擔心旱災(zāi)。
可是抵達日南郡后,冉明雖然給予了宅基地、和田地,這些享受習慣了士紳自然不會搭建一個帳篷或窩棚將就著,他們帶著大量的仆役、下人、丫鬟,這些人光住客棧是不成的,就算想住,日南郡也沒有那么多客棧供他們住。而且日南郡五縣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一個完整無缺的縣城。
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他們只好自己建房,建了房子以后,開始劃田地,建田莊。因為這些交州士紳的出現(xiàn),就好比后世大量外資的涌入,使這個交州三郡中最貧窮的郡,仿佛吃了興奮劑一樣,高速的發(fā)展著。
隨著交州士紳的涌入,不僅帶動了日南郡的經(jīng)濟發(fā)展,同時也帶動了日南郡的消費。大量青樓、飯店、酒肆、以及賭坊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
當然,此時在日南郡獲利最大的還是冉明的中南開發(fā)總公司。建設(shè)青樓利用占人、他加碌人等中南半島土著美女做皮肉生意賺錢,冉明在心里也沒有半點負擔。
隨著大量勞動力的涌入,冉明也解決了用工荒的難題。對于隨著士紳涌入的普通百姓,冉明也視而不見。
反正,這些交州百姓進入日南郡,讓冉明解決了無人造船、無人開礦山的難題??墒锹?,問題出現(xiàn)了。日南人到處都在發(fā)展,都在建設(shè),這需要龐大的人力資源。那些士紳帶來的家仆以及普通百姓,已經(jīng)無法滿足發(fā)展需要了。
無論士紳,還是中南開發(fā)公司的管事人員,他們都向冉明抱怨無人可用。
冉明道:“免費的勞力來了!”
冉明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叛軍,這些叛軍經(jīng)過大半年的優(yōu)勝劣汰,剩下的都是青壯。冉明開始把開拓隊放出去抓勞工。
此時攻守雙方已經(jīng)完全掉了一個位置。那些叛軍早已吃空府庫,再吃空了士紳大戶,都餓得半死不活??墒且揽烤佳b備、依靠著橫山雄關(guān)防守的磨掉了叛軍的銳氣,這時開拓隊開始出關(guān)抓人了。其實也不用抓,只要給他們吃的,讓他們干什么,他們都愿意。
冉明秉承著磨刀不誤砍柴功的心理,對于那些聽說的叛軍俘虜是非常優(yōu)待,只要老老實實干活,一日三餐白天管飽。
對于這些貧苦百姓出身的叛軍來說,能吃上飽飯就是他們最大的奢望。別說讓他們干活了,就是讓他們殺人放火,他們也毫不猶豫。
到最后,居然出現(xiàn)了十余名開拓隊成員,居然押著上萬老老實實的俘虜回來。
等褚蒜子接到交州的消息后,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交州根本不用發(fā)兵平叛了,因為這個時候,交州北部兩郡已經(jīng)真正十室九空了,別說士紳了,就連百姓也沒有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