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醬油黨的悲劇(中)
“母后,朕與師尊,還有機會相見嗎?”瘦弱的晉朝皇帝司馬聃,矗立在這廢墟中,望著褚蒜子道。建康城外幕府山啟明書院,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若大的啟明書院已經(jīng)荒廢了,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惜日,這里朗朗的讀書聲早已不再,也沒有了那無數(shù)滿懷憧憬的學(xué)子們,為了前程在書山中奮進的身影。
看到眼前這一幕,司馬聃感覺一股莫名的悲涼。作為晉朝皇帝,司馬聃是孤獨的。直到冉明的出現(xiàn),才讓司馬聃有了快樂的感覺??上?,好景不長。冉明走了,是被褚蒜子親手逼走的。為此母子還鬧得非常不愉快。
“皇兒,汝與膠東日后最好不要相見!”褚蒜子暗付道。你堂堂一國之郡與魏國藩王豈能說見就見的?
不過,司馬聃必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在褚蒜子三兩語之下,就勸了過來。母子二人和好如初,別說是司馬聃了,就連在官場了叱詫風(fēng)云的老狐貍,都在褚蒜子面前敗下陣來,何況是司馬聃。
褚蒜子其實也非常糾結(jié),她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這個兒子。和冉明相識不過短短不足一年的時間,怎么感覺他與冉明比自己更親?
褚蒜子其實更糾結(jié)的是,司馬勛這個廢物。司馬勛不顧大局,連招呼都不打,居然私自率兵攻入關(guān)中。褚蒜子更加郁悶的是,你私自出兵也就罷了,趁虛而入,玩倒你司馬這個份上,也太丟人了吧。居然讓一群泥腿子拿著鋤頭趕出了關(guān)中。
褚蒜子還沒有松口氣,諸葛攸也不寂寞,居然帶著泰山郡國兵攻入青州?,F(xiàn)在褚蒜子就算想出兵策應(yīng),她也有心無力。晉軍主力就是桓溫的西府軍,可是因為幕府山之戰(zhàn),被冉明一顆火藥彈弄得士氣受挫,如今也沒有恢復(fù)。
況且西府軍主力都集中在京口、姑熟、長沙等長江沿線。晉軍西府軍要想北上,那幾乎全是步卒的西府恐怕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準(zhǔn)備才行。
就在司馬聃在廢墟上感慨萬端,睹物思人時,突然褚蒜子的大長秋穆郎躬著身子,邁著小碎步悄悄來到褚蒜子身邊“太皇太后,南郡公有要事,請?zhí)笠岂{聚寶山(既今天南京雨花臺)?!?
褚蒜子問道:“桓溫有說是什么要事嗎?”
穆郎搖搖頭道:“來從并沒有明說!”
褚蒜子生性多疑問,她猜測不到桓溫的用意,自然不肯孤身犯險。褚蒜子考慮了一會兒,輕輕咳嗽一聲,只見褚蒜子右側(cè)后面,一顆枯樹像水波蕩漾起來,枯樹前居然出現(xiàn)一個絕色無雙的美女。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褚蒜子影子頭目,忍者伊川美奈子。
褚蒜子道:“汝可知桓溫在聚寶山有何企圖?”
“好像沒有什么異常!”伊川美奈子想了想道:“三日前,桓太尉在聚寶山軍營撤出了大量軍隊,只留下四五百人,不過隨即大約三十余名道士打扮成西府軍士卒進入軍營!”
“道士!”褚蒜子的眉頭一皺,腦袋開始快速運轉(zhuǎn)起來。片刻之后,褚蒜子道:“爾等護送陛下回宮!”
褚蒜子頓了頓,又道:“擺駕聚寶山!”
自從褚蒜子從冉明那里知道所謂的仙丹其實是毒藥,褚蒜子就一直對道士、術(shù)士、方士沒有什么好感。就是因為冉明這個異世蝴蝶的影響,這個時空的道士,在東晉過得無比凄慘。不僅眾多道觀被褚蒜子搗毀,就連朝中信道的官員,也會頗受排擠。一直以來,道教就是走的高層路線,現(xiàn)在高層路線被褚蒜子攔截,道士也沒有免稅田,生存不下去了,眾多道士要么轉(zhuǎn)業(yè),要么投奔魏國,在葛洪領(lǐng)銜的魏國道教名下,或是成為隨軍道士、或者是煉金術(shù)士或是郎中。
當(dāng)褚蒜子的鸞駕駕臨聚寶山軍營時,桓溫早已在營門外等候。
“參見太皇太后!”桓溫以下、郗超、孫綽、周撫、鄧遐、毛虎生等眾人跪迎褚蒜子。
“諸位愛卿平身!”褚蒜子看到桓溫如此大張旗鼓,也松了口氣,至少可以表明桓溫沒有二心,如果他欲對自己不利,肯定會悄無聲息,也不會弄得人盡皆知。褚蒜子的鸞駕并沒有在軍營門前停留,繼續(xù)前行,桓溫隨行駕前。
“南郡公請哀家來所為何事?”褚蒜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桓溫恭敬的道:“臣欲為太后引薦一個高才!”
“哦!”褚蒜子表現(xiàn)上不動聲色,其實暗暗惱怒。她面帶微笑的道:“南郡公欲引薦何人?”
桓溫的二弟桓云初從萬寧男爵,升為江州刺史加都督司豫二州軍事、領(lǐng)鎮(zhèn)蠻護軍。三弟桓豁為建威將軍兼新野、義成二郡太守,四弟桓秘為輔國將軍,宣城內(nèi)史。幼弟桓沖為晉朝名將(戰(zhàn)功赫赫)征虜將軍。都督南陽、襄陽、新野、義陽、順陽、雍州之京兆七郡軍事。
除了桓溫打下來的益州、梁州之外,荊州、江州幾乎成了桓氏一族的禁地。主弱臣強,自然讓褚蒜子心中不喜。
“杜炅,杜子師!”桓溫道。
聽到這話,褚蒜子臉色就陰沉了下來。當(dāng)初在宮禁中向司馬聃推薦毒丹的道士就是杜炅的徒弟,這讓褚蒜子如何能欣然接受?!皠e人尚可領(lǐng)依郡公,唯獨此人,萬萬不可!”
桓溫連連勸道:“太皇太后,連別忙推辭,等太后見過此人的本領(lǐng),再決定不遲!”
褚蒜子冷笑,看著桓溫暗道:“今天你還想玩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