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了,這也值了!”一個士卒嘀咕道:“反正這輩子也掙不到那么多錢!”
“就怕死了,得不到這些田!”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個知情的士卒道:“我姨夫弟弟的外甥……七八拐彎的關(guān)系說出來之后,他就是大魏士卒。在廉臺之戰(zhàn)時,戰(zhàn)死了。家里分了二百七十畝田?!?
“不是一百畝嗎?怎么會是二百七十畝。”
“一百畝是軍屬撫恤田,其他的都是軍功田,你只要可勁的殺敵人,殺得越多,就得到田越多。只要你有萬夫莫敵之勇,當個大地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
面對士卒七嘴八舌的議論,薛陶也沒有制止。等議論的聲音小了,薛陶大聲道:“你們想不想成為真正的大魏軍士?!?
“想,想,想”
“很好!”薛陶又道:“那重要的是,看你們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大魏軍隊里不收廢物和酒囊飯袋,你們要想成為大魏軍將士,想擁有大魏軍將士的福利,必須有做到首先的一條,殺光你們面前的所有敵人。四天后,我們的援軍就會抵達這里。我們的任務(wù)到時候就可以完成了。在這里堅守四天,你們有沒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wù)?”
“有,有,有!”
薛陶還沒有來得及布置防守任務(wù),只聽見空中傳來讓人恐怖的聲音。只見一塊如同鍋蓋大的石頭,從天而降。
這塊石頭像喝醉的醉漢,晃晃悠悠的沖向操場邊的一顆小樹,小樹被巨石攔腰砸斷,石頭的動能卻沒有減少多少,繼續(xù)向前滾動著,又撞毀了一根用來訓(xùn)練的平衡木。
“各部按原計劃進行依次守城!”薛陶道:“爾等能否成為大魏正規(guī)軍將士,就看接下來,你們的表現(xiàn)了!”
啟明書院正門前,浩浩蕩蕩的西府軍開始發(fā)起進攻。首先發(fā)動的還是投石器,雖然晉朝的投石器沒有冉明制造的威力大,射程遠,但是他們的投石器威力仍不容小視。
一聲嘭的巨響,一顆斗大的石彈在空中翻滾,劃出一道弧線,帶著刺耳的嘯聲,迅猛無比地砸向書院的門樓上。
一個跟隨薛陶來到建康的自固勇士,因為躲避不及,轟隆一聲巨響,這個自固勇士連慘叫都沒有發(fā)出來,腦袋就像是砸爛的西瓜。然而這枚石頭卻繼續(xù)前進,又連續(xù)撞死撞傷了好幾個人,最終才停止下來。
近三十具投石機,接繼轟擊,啟明書院院墻上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痛苦的**聲、慘叫聲。以及投石機發(fā)出的巨大轟隆聲,響徹整個空間。
還好,薛陶在城墻上沒有放多少人。場面看上去異常凄慘,事實上損失并不太大!”
“將軍,這樣被動防守不是辦法!”
薛陶道:“忍著,現(xiàn)在不是反擊的時候!”
其實,薛陶何嘗不知道用魏國制造的襄陽砲反擊是最好的辦法??上В矫魈崆安]有在這里布置,雖然冉明會做,可是他因為忙著做冉閔的手術(shù),這一層倒忽略了。啟明書院內(nèi)倒是有反擊武器,至少有百具八牛弩,有射擊到晉軍投石器陣地的能力。
然而,投石器并不是什么新式武器,如果需要,桓溫可以在啟明書院外擺上一千具甚至上萬具。但是百具八牛弩,損失一具就少一具,在啟明書院里并沒有制造八牛弩的能力。一旦八牛弩露面,將會受到晉朝投石器的重點照顧。
無數(shù)巨型石彈在空中翻滾著,書院的院墻也轟得塵煙四起。
指揮這場攻擊戰(zhàn)斗的西府軍悍將鄧遐,面無表情。他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佩刀一舉,大吼道:“進攻!”
西府軍的上百面牛皮戰(zhàn)鼓,咚咚的響起。鼓聲那就是戰(zhàn)斗命令,西府軍將士手持盾牌,擺列成整齊密集陣型,如潮水一樣,拱衛(wèi)著十幾輛如同怪獸一般的巢車和攻城云梯。
巢車古代一種設(shè)有望樓,用以登高觀察敵情的車輛。車上高懸望樓如鳥之巢,故名。巢車有兩種,一是用來遠望指揮戰(zhàn)斗的巢車,另外一種是用來攻城的巢車。這兩種巢車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攻城巢車上面有可以升降的牛皮車廂,這種牛皮車廂里可以安置十二名弓箭手,可以有效的壓制城墻上的弓箭手。
西府軍用的巢車就是高丈八丈,用十二頭牛拉的巨大巢車,十幾名巢車上面擁有一百多名神秀的神箭手,巢車進入一箭之地后,就開始張弦射箭,百余名西府軍神箭手,壓制得城門樓上的魏軍不能抬頭。
在巢車的壓制下,魏軍的抵抗非常弱,西府軍的攻擊異常順利。慢慢的攻城云梯已近距離城墻差不多還有五六十步。
啟明書院沒有護城河,也沒有挖護城壕溝。這給西府軍進攻帶來極大的便利。
周楚看著這個一面倒的戰(zhàn)斗,沒有半點興趣。洛陽之戰(zhàn)中,周楚被冉明俘虜,后來桓溫用南陽郡把他換回來了。周楚沖桓溫拱拱手道:“大將軍,末將不明白。這場仗根本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給末將一千兵馬,兩個時辰,末將就把冉明的腦袋給您拿來!”
桓溫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周楚的無禮,非常耐心的解釋道:“吾并不是要冉明的腦袋,也不是要一座區(qū)區(qū)的書院,吾要的是拿這些敵人,來提升我們西府軍的士氣!”
周楚這才恍然大悟。西府軍自從組建以來,所向睥睨。然而遇到冉明率領(lǐng)的魏軍卻接連失敗,由些以來,西府軍在心中已經(jīng)留下陰影。
只要利用這些“魏軍”,讓西府軍士卒把他們殺光,這樣才能掃除他們心中的陰影,重拾戰(zhàn)斗的信心和勇氣。
就在西府軍諸將一臉輕松,談笑風(fēng)聲時,郗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不對勁!”
“哦!”桓溫好奇的問道:“嘉賓有何高見!”
“冉明不同常人,如果他真的這么容易對付。他就不是冉明了,也不配那個智狐的稱呼!”郗超道:“這場仗不對勁,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冉明都還沒有出手。他的后手是什么?”
“不會吧!”桓溫道:“嘉賓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吧,冉明就算再厲害,可是他手下無兵無將,又能翻天不成?況且這里不是魏國,而是建康。冉明他也不是神仙,只是一介凡人!”
然而,桓溫話音剛剛落,就好像是打臉似的。
就在西府軍的攻城云梯,剛剛搭在城墻上時,突然從書院的城墻上探出數(shù)十個身影。他們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黑呼呼的陶罐,這些陶罐都著火,脫手飛向城墻上的云梯。
“咔嚓”聲響起,陶罐應(yīng)聲而裂。然而那原本非常小的火苗,呼的一下子大了起來。爬上云梯的西府軍士卒,瞬間被火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