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城北鄰朔州,南毗太原,西隔黃河與山西、內(nèi)蒙隔河相望,自古以來就有晉北鎖鑰之稱,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況且此時,這里是魏國與代、秦三國的交際處,不僅有漢民、還有大量的匈奴、鮮卑、北馬蘭羌、巴、盧水胡、雜胡、鐵佛等族。一個擁有十余萬人口的中郡,其中漢人百姓僅兩千八百戶,一萬三千余人。
此時,漢人在定襄是名副其實的少數(shù)民族。長久以來,是匈奴人的傳統(tǒng)勢力范圍,后來匈奴勢弱,北馬蘭羌、巴、盧水胡等族先后投降后趙,石趙的政策是重胡輕漢,數(shù)十年來漢人都被欺壓狠了!就連定襄大族徐氏、馮氏、李氏都當(dāng)了幾十年的孫子。此時漢人掌握了定襄的政權(quán),自然也要翻身做主人。
這些定襄漢人能長期在諸胡夾縫里生存,依靠的就是家族結(jié)堡自保的手段。這些定襄漢人同樣不像江南漢人一樣,而是沾染了不少胡人習(xí)性,好勇斗狠,而且喜群毆。只要是漢人與胡人發(fā)生爭斗,都是所有的定襄漢人,男女老幼一起動手!
徐畬是漢人,領(lǐng)兵魏軍主要是從魏郡和平陽等地招募的漢人軍士。漢人自然偏向漢人,漢人與敵諸胡,魏軍就參入了百姓之間的械斗。而且規(guī)模越來越大。漸漸的矛盾爆發(fā)了,此時匈奴、鮮卑、北馬蘭羌、巴、盧水胡、雜胡、鐵佛等十九族居然聯(lián)合在一起,胡人都是全軍皆兵,短短半個月內(nèi),十九族組成了四萬余軍隊,號八萬,圍攻定襄城,抵抗魏國的統(tǒng)治。在定襄打出了漢人滾出定襄的口……
消息傳至鄴城,冉閔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命越騎校尉石寧率領(lǐng)七千魏軍越騎(輕裝騎兵)自鄴城出發(fā),前往定襄!雖然動作已經(jīng)作了,冉閔卻把平定定襄策這個棘手問題交給了冉智,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水平!
冉智把這些情況說了出來,讓他的幕僚團隊出謀化策!
冉智的話音剛剛落,東宮詹事、錄事參軍裴弼率先道:“此事千萬要慎重對待,絕對不是小事,矛盾的背后,肯定有黑手!”
“黑手?”冉智道:“不過是區(qū)區(qū)幾萬胡人造反而已,按孤的意思,派大軍剿滅就是,這江山是我們?nèi)绞系模l反我們大魏殺無赦!”
“不然!”裴弼道:“這個是一個大危機,定襄的動亂,最終受益的就是秦國和代國。他們兩國都想得到定襄,如果秦國得到定襄就得到了扼守我們大魏進攻雍朔兩州的橋頭堡,不拿下定襄,魏國就沒有拿下雍州和朔州的機會。而代國若是得到了定襄同樣也擁有了抵制魏國前沿堡壘,他們將進可攻,退可守。立于不敗之地。所以定襄一定掌握在魏國手中,這個地位太重要。”
東宮洗馬劉矯出聲道:“依裴參軍之,那太子之策豈不是上上之選!武力**,將所有反叛的胡人殺光!”
裴弼道:“若是一味的**,趕盡殺絕,這樣卻不得人心。如果光依靠定襄郡僅剩下的不足兩萬漢人,如果能守住定襄,如果增加兵力,將是魏國沉重的負擔(dān)!所以對待襄城的問題要雙管齊下,十九族胡人,肯定有溫和派和堅決的反魏派。把堅決的反魏派全部殺光,把他們的草場和財產(chǎn)賞給那些溫和派,這樣就是拉攏了一方,打擊另外一方。定襄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東宮掌固王菅出聲道:“其實這對殿下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機會”冉智的腦袋有點跟不上王菅的節(jié)奏。不解的問道:“什么機會?”
“殿下,東宮如今最弱的是什么?”
“軍權(quán)!”冉智想也不想就知道。
“不錯!”王營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親切的笑意“太子殿下可以請求陛下親征定襄叛軍,借機掌握一部分軍隊。我們太原王氏雖然今非惜比,不過拿出一點錢糧收買軍中將領(lǐng)。這樣以來,殿下在軍中就可以積攢一些人脈?!?
冉智也不傻,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王菅對此事如此上心,絕對不是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忠心,而是為了王氏。不用說,太原王氏準備向定襄下手了,這個時候定襄郡的士族以馮氏、徐氏、李氏兩家為首。太原王氏若向定襄下手,說不定崔氏、裴氏、都不寂寞!
士族的胃口不小,冉智終于有了一絲明悟。冉智搖搖頭道:“孤從來沒有領(lǐng)軍參戰(zhàn)過,況且朝中能臣武將數(shù)不勝數(shù),父皇恐怕不會允許!”
崔潛道:“殿下放心,此事微臣可以略盡綿力?!?
“好了暫時不說這些?!比街菗u了搖頭,這些事情他看得比較清楚。他也知道現(xiàn)在冉閔對自己非常不滿,政權(quán)可以放給自己,也認由自己結(jié)交大臣,但是軍權(quán)是冉閔最慢看重的地方,冉明有那么多軍功,尚且不能被冉閔所容,況且自己。如今冉閔才三十余歲,身體健康,皇位剛剛坐了四年,他肯定不會這么早放權(quán)。
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暗中等待,若是急于在軍中安插勢力。恐怕冉閔會容不下自己。
冉智道:“裴參軍把平定襄策以書面的形式報上來,孤再完善一下,盡快上報給父皇!”
蒼茫的大海上,“飛云”號廚房內(nèi),一個瘦弱的身影,慢慢的從米糧堆后面爬出來,來到剛剛出鍋的蒸籠前,蒸籠里有一份水晶肘子,瘦弱的身影實在餓極了,望著冒著熱氣的肘子,嘴里不住的吞著口水!
廚房外傳來劉嫝婢女的聲音“老孫頭,殿下要的膳食要了沒有,殿下想吃水晶肘子!”
老孫頭是飛云號上的伙頭軍隊正,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炊事班的班長。老孫頭是一個十余年兵齡的老軍了,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會吵一手好菜肴。他知道劉窈娘是劉嫝身邊的紅人,不敢得罪。肥胖的大臉,滿臉堆笑道:“原來是窈娘子,菜已經(jīng)好了。小的這就是端來!”
劉窈娘沒有進廚房倉,船上不比地上,這里面煙味更濃。
等了好一會兒,劉窈娘實在是急了,就大喊道:“老孫頭,好了沒有?”
老孫頭滿臉惶急之色,沖幾個伙頭軍大吼道:“說,給老子如實交待,誰動了水晶肘子,這可是殿下親自要的東西!你們嘴饞了,要吃點東西,我老孫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膽子也太肥了,居然敢動殿下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