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火藥初戰(zhàn)
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在野戰(zhàn)中,漢人一般情況下,不是游牧民族的對手??墒窃诠コ鞘爻菓?zhàn)斗中,游牧民族則不夠看了。
桓溫的西府軍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裝備精良。桓溫派出了毛虎生部五千精銳,作為試探性攻擊。
魏軍將領(lǐng)看到毛虎生在城下列陣,準(zhǔn)備攻城,立即下令道:“八牛弩、灰瓶、金汁、猛火油準(zhǔn)備!”
灰瓶,其實是一種古老的守城工具。也就是一種裝著石灰的瓶子,只要石灰瓶砸中敵人,敵人則無法睜開眼睛。而且這石灰只要進入眼睛,用清水根本無法清洗。至于金汁,則是一種原始生化武器了。這就是生糞汁混合油、砒霜等毒物,金汁不僅可以灼傷敵人,而且由于糞便中含有大量細菌,會讓傷口無法愈合。
擂石、滾木、灰瓶、金汁、強弩硬弓這就構(gòu)成了中國古代城防體系。
無數(shù)魏軍士卒立即按照命令,吃力的將八牛弩弩箭上弦,然后調(diào)整發(fā)射角度,至于金汁則開始升火熬制。
作為晉朝的政府軍,他們自然不會拿人命去填平這道城池。毛虎生作為西府軍三虎之一,也絕非浪得虛名。他很會試探進攻,他將部眾分成以曲既五百人為一個單位,以重盾在前,弓箭手居次,其后刀盾兵和負責(zé)架橋的輔兵。
這是一種非常常規(guī)的打法,魏軍守軍看到晉軍似乎在護城河上搭架橋梁,古代的護城河距離城墻一般都在三四丈左右,這個距離就是普通的輕弓都在射程之內(nèi)。
所以,當(dāng)魏軍守城的一波箭雨射下來的時候,毛虎生馬上命令躲在盾牌后的晉軍弓箭手還以顏色。接著那些刀盾兵則負責(zé)掩護后面的輔兵。由于雙方都有防御手段,別看箭來箭往,射得非常熱鬧,傷亡卻不大。
雖然雙方都出現(xiàn)了傷亡,可是雙方將領(lǐng)似乎看不到自己的傷亡,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的一如既往。
隨著時間的推移,逞散攻城隊形了晉軍慢慢的架設(shè)了四道浮橋,隨著十?dāng)?shù)波箭雨的射擊,雙方的弓箭手都出現(xiàn)疲憊之色。在這個時代,弓箭手可不比后世的機槍手,在后世輕、重機槍手可以打了半天,只要彈藥充足,就不會出現(xiàn)射擊停頓。但是弓箭手則不一樣,他們需要大量的力氣,一石弓箭就是一百二十斤的拉力,即使最優(yōu)秀的射手,他們也只能勉強射擊兩壺箭。
弓箭在守城戰(zhàn)斗中,只是輔佐手段,卻無法改變戰(zhàn)斗的勝敗。當(dāng)雙方弓箭手都出現(xiàn)疲憊時,毛虎生開始換下另外一曲,他們都是精力充沛的弓箭手,無能射箭速度還是威力,都遠超守軍士卒。
即然是試探性進攻,則是不溫不火。在進攻過程中,晉軍采取著主動權(quán),而守軍只能被動的繃緊神經(jīng)。
經(jīng)過一天的戰(zhàn)斗,雖然晉軍并沒有登上城墻,卻將守軍的兵力部署和裝備情況試探得七七八八。
這場戰(zhàn)斗,怎么看都像是兒戲。晉軍從日上三桿開始進攻,中午吃飯休息一個時辰,下午再戰(zhàn)兩個時辰,就像上班一樣。日落時分,準(zhǔn)時收兵。
回營后,毛虎生向桓溫復(fù)命,并作了戰(zhàn)后總結(jié),事實上,不用他總結(jié),作為旁觀者,桓溫也知道了魏軍的虛實。
桓溫喜歡被人稱為禮下士,哪怕自己有了主意,他還是喜歡詢問自己的參軍們。像往常一樣,桓溫思索著,沖郗超道:“嘉賓,怎么看!”
郗超平靜的道:“從昨天我軍抵達宛城城下,宛城守軍就沒有向洛陽方向派出求援信使,他們只是燃燒了三股狼煙。三股狼煙并不是魏軍的最高警備級別,只是普通示警。看來魏軍守軍是有信心守住城池的。從今天的戰(zhàn)斗來看,魏軍的裝備精良,訓(xùn)練有素,而且防御物資充足,顯然這是一個勁敵!”
“不過!”
郗超笑道:“雖然魏軍守軍守得中規(guī)中矩,不過也暴露了他們兵力不足的問題?!?
桓溫咳嗽一聲,淡淡的道:“嘉賓想必對于破城已經(jīng)有了妙計?”
“若非明公得到伏火丹,超也沒有好辦法!”郗超笑道:“若是有了此物,欲奪宛城則不費吹灰之力!”
桓溫哈哈大笑。
事實上,冉明雖然比桓溫早一步擁有伏火丹,可是他卻有了一個穿越人都有的弊端,那就是看不上原始的火器。事實上證明,火藥從發(fā)明到投入軍事使用,歷經(jīng)了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像最初的助燃,冉明有了猛火油,根本就看不上火藥的助燃作用。
而且黑火藥的威力明顯偏小,像用竹管制成的突火槍,威力還不如弓箭。有了火藥,冉明自然想到的就是制造火炮,他早已給葛洪了火炮原理的提示,至于怎么做,那需要葛洪去研制了。雖然冉明也會制造土炸彈,可是他并不想在魏國統(tǒng)一戰(zhàn)爭中使用。
同像是漢人,同樣的五胡亂華年間被胡人奴役,屠殺,冉明實在狠不下心來,沖晉朝漢人下手。所以他推遲了研制火藥武器的發(fā)展速度。
然而,桓溫則沒有那么多顧慮,在他眼中,有了投石器拋射的火藥包,以及可以綁在床弩上發(fā)射的火箭,桓溫就毫不猶豫,直接投入軍事使用。
張武是宛城魏軍守將,同時也是魏國驃騎大將軍張溫的侄子。張溫的三個兒子,老大倒聰明伶俐,可惜早年騎馬時摔斷了腿,變成了一個瘸子。自然與軍伍無緣。次子生性懦弱,不喜兵事,老三就是一個敗家仔,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唯一可以讓張溫看得上眼的子侄中,僅這個張武。
張武是張溫長兄的兒子,自幼喪父,被張溫養(yǎng)大。從小就非常懂事,也很聰明。他喜歡讀書,喜歡思考,獨立性非常強。作為張溫的親侄子,他在軍中并沒有受到多少照顧,唯一的照顧就是干得比別人多,吃苦比別人多,受到的功勞卻比別人少。
這次守宛城,還是張武自己向張溫求來的。面對晉軍的試探,張武并沒有感覺到異常,這都是正常的現(xiàn)象,他知道這個時候大戰(zhàn)還沒有真正開始,慘烈的戰(zhàn)斗還在后面。守軍注定要被動,只能見招拆招,兵來將來,水來土淹,他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在宛城城下耗掉晉軍的士氣,磨掉他們的銳氣,為將來張溫的反攻作好準(zhǔn)備工作。
張武在部隊很有威信,他與將士同食同住,絲毫不搞特殊化,而且也不喝兵血,壓榨士卒,也算是一個良將。
在宛城的時候,張武每天都會比士卒起得早,睡得更晚。是夜,張武在城中巡查了一番,由于城中早已沒有百姓,也不用提防敵人的細作打開城門,所以打的重點巡查就是那些輜重糧草。
這些物資決定著他們這三千五百余人的生死存亡,張武不敢有絲毫大意。檢查了城墻上的崗哨,查看了城中的游動哨以及明哨、暗哨,張武回去時已經(jīng)接近了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