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楚大勇猛然意識到說錯了話,雙腿一軟,臉色發(fā)白,直接癱坐在地上。
完了!
什么都完了!
雖然他沒有供出是他和楚立安攛掇著楚松柏來偷魚,至少說出了他和楚松柏死前待在一起的事實!楚松柏的死和他們脫不了關(guān)系!
而與楚大漢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村民們恍然大悟,一個個看著渾身發(fā)抖的楚大勇,就像看著陰溝里的死老鼠,表情里是掩飾不住的不屑,“楚大勇是什么人?無利不起早!就算帶著親兒子偷魚發(fā)生意外,也拿此事訛無辜的老板一回!”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惡心的人!”
“我一想到大漢對他的好,就為大漢感到痛心?。○B(yǎng)了條白眼狼!”
……
楚大勇感受著村民們對他的不屑和敵意,張了張干涸的嘴唇,發(fā)出嘶啞絕望的聲音,“不是……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你們沒有親眼看見胡說什么!我想救他……我想救他的……”
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楚大勇的精神狀態(tài)徹底崩潰!
他寧肯去牢里白吃白喝,也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
林正為揮了揮手,“帶走!”
雖然楚大勇沒有講清事情的始末,大家基本明白發(fā)生什么事,對于楚大勇父子倆的品性和行為,又多了一層認識。
只不過礙于楚大勇家徹底完犢子了,也沒有人再落井下石。
楚海平安排好楚大江的事便趕過來。
一路上,他早已聽說池塘里死的人是楚松柏,楚大勇父子倆已被警察帶走。
唏噓之余,他作為灘頭村村長和楚家有威望的長輩義不容辭擔起楚松柏后事的責任,當下喊了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扎了一副簡易的擔架,將楚松柏的尸體抬去祠堂。
楚大勇父子倆被帶走,池塘邊安靜下來。
池塘邊,有些魚兒已經(jīng)翻了白眼,有些還在垂死掙扎……
楚大漢表情木然坐在池塘邊,看著眼前一條條白花花的魚兒在陽光里閃爍著銀光,剛才一幕幕浮上心頭,就像是演了一場大戲!
他的心情如過山車般,起伏不定。
貌似洗清他故意殺人的嫌疑!
可這滿池塘的魚,他付出了全部心血的魚,全都浪費了!沒有人會買他的魚,連他自己都不能吃!
“爺爺,你不要傷心!”楚文軒感受到楚大漢低落的情緒,怯生生地走到跟前,將手里的球球遞給他,“就讓球球陪你玩一會兒吧!它全身軟糯糯的,只要抱著它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換成以往,楚大漢早已將楚文軒抱入懷里。
只要能抱著文軒,他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王晴在衣服兜里摳了好久,終于掏出一顆收藏已久的糖,糖紙皺巴巴的,已經(jīng)瞧不出原來的樣子,大大方方地說道,“爺爺,我攢了好久的糖,給你吃!”
可不管倆孩子做什么,楚大漢眼神渙散,似乎沒有焦距似的,呆呆地望著前方。
“爸,這些魚扔入小溪里讓它們自生自滅!”楚昊天快步走上前攙扶起楚大漢,低沉的嗓音透著安撫的力量,“我們家的新房子快裝修好了,我?guī)闳タ纯窗?!?
楚大漢的腳似乎上了發(fā)條,動作機械,一步一步隨著楚昊天的腳步向前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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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達新洋樓后院。
時值冬季,那些早已移植過來的楠竹、桃樹已經(jīng)成活,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樹冠灑落一地細碎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