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著急上火的?我們最壞的打算,就是帶著靈位走人。”瑾寧道。
靖廷也有顧慮,“但是規(guī)矩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吧?”
“我沒有規(guī)矩,大周的人都知道我陳瑾寧是最不講究規(guī)矩的,我只尊重意愿,你覺得公婆是愿意住在我們將軍府還是住在陳家?咱都要有孩子了,他們肯定要過來幫忙保佑。”
靖廷覺得之有理。
有什么理由不跟兒子住而要跟那些人住一塊?這才是人倫道理。
瑾寧道:“當(dāng)然,如果好好說話,我們也可以好好說話的,皆大歡喜,是不是?又不一定是要翻臉成仇?!?
靖廷含笑看著她,“我發(fā)現(xiàn)你處理家事很有一手?!?
“跟朱佩姑姑學(xué)的?!辫獙幮Φ?。
其實(shí)跟朱佩姑姑相處的日子不多,可朱佩姑姑確實(shí)是處理家事的一把能手。
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有立場和底線,有好的準(zhǔn)備也有最壞的打算,事情就亂不了。
放著陳家鬧事,所以,瑾寧帶了二可錢嬤嬤一同去。
講道理,錢嬤嬤可以。
動手,二可義不容辭。
瑾寧覺得自己今天實(shí)在是太省心了。
陳子飛下了帖子之后,就開始命人準(zhǔn)備。
陳家大宅占地很大,是在最鼎盛的時候買下來的,還有一個神鷹將軍府,是當(dāng)初攝政王賜給神鷹將軍做府邸的,但是當(dāng)初神鷹將軍和家人住在一塊,就沒有搬過去,神鷹將軍犧牲之后,他唯一的遺孤交給了江寧侯收養(yǎng),所以,神鷹將軍府就撥歸到了江寧侯府,江寧侯在靖廷十六歲的時候,把神鷹將軍府退了回去,讓他自己攥功名身家。
之前說得好好的,等時辰差不多,年輕一輩到門口去迎接,畢竟是同輩,迎接一下可以讓靖廷感受親人的熱情。
殊不知,帖子下了之后,陳子飛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道:“好嘞,該準(zhǔn)備出去迎接了?!?
所有人都不動,就連他自己的兒女,都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臉色冷然。
陳子飛怔了一下,一手扯起了兒子陳四郎,“叫你起來,你是耳朵聾了嗎?”
陳四郎委屈地道:“祖父都說了,誰都不許去接,而且,大門口在鋪青石板磚,他們也不能從正門進(jìn)來。”
陳子飛氣得半死,“誰說大門口在鋪磚?為什么沒人告訴我?”
二老爺慢吞吞地道:“子飛,你激動什么???門口鋪磚墊高,從風(fēng)水上看是造勢,這剛好今日是好日子,我叫人鋪的,有什么你就怪二叔,靖廷是晚輩,就算從后門或者側(cè)門進(jìn)來又怎么樣?瞧你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皇上呢?!?
陳子飛氣得跳腳,“二叔,我們原先說好的,不刁難,你這正門都不讓他進(jìn),不是刁難是什么???”
二老爺哼了一聲,抽了一口煙袋,煙霧縈繞中,他薄情寡淡的臉若隱若現(xiàn),“今日事兒說好了,他以后想從哪個門進(jìn)來就從哪個門進(jìn)來,若說不好,側(cè)門也沒得他進(jìn),這就是我們的意思,至于你說什么刁難,我們這也不是刁難,是講道理,他是陳家的一份子,我知道你報(bào)了名去投標(biāo)軍備,這是我們陳家翻身的一仗,必須要有銀子,五十萬兩是一定要從他的身上拿,否則,我們陳家就沒有翻身的余地?!?
陳子飛聽了這番冷漠的話,再看看正屋里一個個貪念滿布的臉,只覺得心頭大痛,這就是他們的態(tài)度,他們早就連成一線,沆瀣一氣。
他轉(zhuǎn)身,冷冷地道:“不,我不能讓你們這樣羞辱靖廷,他是朝廷的大將軍,是我們大周的功臣,你們不能這樣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