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二爺跟親戚嘀咕,說他本來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母親病逝之后,他就臥床不起了。
二爺這話本是想說陳國公不孝,但是,親戚聽了,反而覺得他是因?yàn)槟竼识鴤倪^度病倒。
一時也無人議論。
守喪期間,親族都得來,瑾寧這位孫女不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但是,到底是嫁出去的孫女,或許等到大殮的時候再來也未可知。
然而,這一直等到老夫人娘家的親戚來了,靈堂設(shè)下,開始大殮,都沒見瑾寧來。
靈堂設(shè)下,朝中一些官員陸續(xù)來了。
侯府老爺子帶著崔氏也來了,他來的時候都是氣呼呼的,因?yàn)榫竿⒉粌H沒能叫瑾寧來,連他自己都不來,甚至夫婦兩人還去了總領(lǐng)府居住,連家都不回。
他看到喪禮確實(shí)沒幾個人幫忙,便找到了二爺陳守成,“你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陳守成哭著道:“老爺子您有心了,如今喪事辦得都差不多,只是瑾寧沒來,母親怕是在天之靈也不能安息了?!?
老爺子聽了這話,更是堵心,對瑾寧因而也憤恨了幾分。
倒是崔氏問道:“是不是老夫人昔日曾和瑾寧有過誤會?到底是什么誤會?二爺不妨說說,我們回去看看能不能化解?”
陳守成抹了一把眼淚,眼底有些困惑,“有誤會么?母親和她哪里能有什么誤會呢?她一直在莊子里住,回來兩年,母親也在南國和我一起,是近些日子才回來的,回來也沒相處多少日子,哪里能有什么誤會?且母親對她事事關(guān)懷備至,知道她曾委屈,于是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不過……”
“不過什么?”崔氏問道。
陳守成道:“我知道瑾寧一直對被送到莊子里長大是耿耿于懷,因此也和大哥三番四次爭吵,后來母親便對她說,當(dāng)初送她去莊子,是母親決定,和大哥無關(guān),母親此舉,本是為了緩和他們父女關(guān)系的,但是瑾寧怕是因此便恨上了母親?!?
老爺子聽得此,道:“守業(yè)當(dāng)初確實(shí)是做錯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怎舍得送往莊子里任由其自生自滅?她在莊子里怕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當(dāng)年大將軍和老夫人在邊城,也沒能幫襯到她,這丫頭苦是苦,可也不能好歹不分啊,若說平日里埋怨幾句,倒也沒什么,如今卻是連自己祖母喪禮都不出席,就太過分了?!?
“哎,真是冤孽??!”陳守業(yè)一臉沉痛的樣子,“我們陳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一直都是好好地,這兩年忽然就翻了個天。”
他本是想說這一切是因?yàn)殍獙幓貋碇蟛裴劤蛇@般,但是老爺子兀自沉思著,也沒細(xì)想,只是順口寬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守成無趣得很,本以為還能在老爺子面前狀告她,叫她吃點(diǎn)苦頭,沒想到,老爺子壓根沒放在心里去。
回去的路上,老爺子反倒是沉思起來了。
“怎么了?還怪著少夫人呢?”崔氏笑著問道。
老爺子淡淡地道:“難道她不該怪么?”
“該,但是怪一陣子就好了,難得這事沒鬧大,不過是被外人非議幾句罷了?!?
老爺子嗯了一聲,“這位二爺說的話,倒是讓我困惑不已,這少夫人的為人,從她過門后做的那幾件事情里看,我算是明了一二,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但是,記仇是真的,這人記仇呢,也說不得是壞,人都有性子,有性子的人才實(shí)在,不怕她使壞。這一次她祖母過世,她不回去奔喪,不披麻戴孝,這本來就是有舊怨,這位二爺若說出點(diǎn)舊怨來,我不奇怪,但是他說老夫人對少夫人是極好的,在府中吃喝用度都比旁的強(qiáng),那我就覺得這話有水分了,雖說這國公府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老太太確實(shí)曾刻薄過少夫人,這點(diǎn),我還是略有耳聞的,只不過認(rèn)為刻薄也好,涼薄也好,到底人都走了,且還是祖輩,心里不情愿,面子上總得做足了才行,這我才會三番四次跟她和靖廷置氣,今日聽二爺這么一說,我琢磨啊,怕是另有內(nèi)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