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事先知道,你會否一眼就看出瑾寧是冤枉的?”陳國公眼神復(fù)雜地問道。
陳靖廷笑了,笑得恣意飛揚(yáng),只是眼底閃了一抹誰也瞧不見的諷刺,“哪里有事先得知?是陳狗前來南監(jiān)說要見蘇大人,說三小姐有難求救,我們壓根沒有潛伏在山上,我們是最后趕到的人?!?
陳國公不解了,“那為什么,你和蘇大人會相信瑾寧是被冤枉的?”
陳靖廷定定地看著他,“看來,國公爺真的很不了解她,末將與她見過幾次面,她是個(gè)懂得武功的人,真要害死長孫嫣兒,直接擄走她到無人之地,她要長孫嫣兒怎么死便怎么死??伤龥]這樣做,卻偏要當(dāng)著這么多婆子丫頭的面把長孫嫣兒推下水?國公爺覺得通嗎?”
陳國公有些難堪,“或許一時(shí)激怒殺人,也不是說不可能的。”
陳靖廷搖搖頭,“旁人會,但是她不會,她活了十幾年,一直無所依仗,她不會主動挑事,因?yàn)樗雷约阂坏┨羰拢瑖疅o人會為她出頭。再者,這莊子今日為什么忽然就那么熱鬧了?那幾位將軍夫人,真要游山玩水,也不選這么炎熱的夏日,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
陳國公臉色發(fā)白,“蘇大人也是這么分析,是嗎?”
陳靖廷又搖頭,“不,蘇大人不分析,哪怕三小姐真的殺了人,他也會拼命護(hù)著,他……護(hù)短,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fù)三小姐,陳狗來的時(shí)候,蘇大人是剛回京不久,皇太后命人來傳,他卻選擇來莊子而不入宮?!?
陳國公的臉更白了一些,“不,蘇大人行事謹(jǐn)慎,理智,他至少,至少是心中有數(shù)才會這樣做的?!?
陳靖廷看著他,沉默了一下,道:“是的,國公爺之有理?!?
陳國公沉默良久,踉蹌而去。
陳靖廷坐在涼亭里,看著斜陽披滿對面山坡,眸光不經(jīng)意地看著水庫邊上,那已經(jīng)靜默的“父女”!
來?xiàng)椙f之前,宮里命人傳旨,讓蘇大人入宮覲見。
但是,他二話不說便來了棗莊,他說,見皇太后哪里有見家人重要?
家人!
心頭有異樣的滋味。
莊子的落日很美,但是當(dāng)落日沉下去之后,天邊竟開始霧靄沉沉。
這熱鬧了一天的莊子,到了晚上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蘇意公公要入宮見駕,因此便留下陳靖廷在莊子里,說是為瑾寧整頓莊子的事務(wù)。
其實(shí),不需要陳靖廷在此,可蘇意公公還是這樣吩咐了。
海棠一直很興奮,纏著瑾寧問道:“想不到長頭師父竟然是蘇意公公,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您之前一直讓我問蘇意公公回來沒,您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長頭師父是海棠對蘇意公公的稱呼,因?yàn)樘K意公公在瑤亭莊子里住的時(shí)候,是海棠負(fù)責(zé)伺候的。
海棠一直都是伺候瑾寧,小小圓圓的腦袋,忽然有個(gè)尖長的腦袋讓她梳頭,她便覺得很驚奇,自打那之后,便叫蘇意公公為長頭師父。
“我知道。”瑾寧眼睛依舊紅腫,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小姐你竟然不告訴我?!焙L穆裨沟氐馈?
石榴從外頭閃進(jìn)來,探頭探腦地問道:“什么沒告訴你?”
海棠知道她是內(nèi)奸,因此也沒有給什么好臉色,“你問那么多做什么?剛才你去哪里了?”
石榴之前一直等著作供,但是,問了那么多人之后竟然不問她,讓她一直著急,這可是立功的機(jī)會。
后來事情有變,她又慶幸,幸好自己還沒作供。
管家下山之前,拉她到外頭去吩咐,她便干脆偷懶了一圈才回來,一回來就看到海棠這丫頭一臉的喜悅,便想探聽因?yàn)槭裁词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