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可能被當做棄子,陸一通心中忐忑,隱隱不安。
磨磨蹭蹭洗完身上,他滑溜溜地,正要從水缸里爬出來換衣服……這時候,跛叔冷哼一聲,勾住他的脖子提醒,“陸大人,別想再?;恿?。我們家大人有你在中間搗亂的人證,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早就已經(jīng)瞞不住了?!?
“否則……”
壓低聲音笑了一下,老跛用涼涼的拐杖拍了拍陸一通的肩膀提醒,“否則太子他在幕后好好地待著,忽然為什么要追到元帥府門口?他為什么一看見你就罵你?他怎么會知道你在中間騙了他?”
“這……”
順著老跛給予的思路,陸一通面色蒼白,心中慌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沒關(guān)系,等會兒你就明白了。”
老跛冷哼一聲,將旁邊小廝們找過來的粗布衣服,扔到了陸一通身上。讓陸一通穿好衣裳,他嗤笑提醒,“陸大人,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
要么你不說實話,被太子當做棄子,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在你身上,然后你因為蓄意挑撥而被皇上賜死。
要么,你說出實話,說出太子對這件事情的參與。到時候看你表現(xiàn),我們家少爺跟皇上求個情,大不了饒你一條狗命?!?
“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
陸一通思緒紛繁絮亂,胡亂答應(yīng)。
“知道就好?!?
見時間差不多了,老跛在墻角找了雙小廝們干活的鞋子。將鞋子踢到陸一通面前,他催促,“快把鞋子穿上吧,皇上那邊還等著呢?!?
“好?!?
陸一通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
拖拖沓沓地趿著大了一圈沒有形狀的鞋子,他飄飄忽忽地跟隨著老跛的腳步,滿心不安地便向著清溪齋走去……
清溪齋,忽忽閃閃的昏黃燭光下。
君邑光高高坐在主位,福公公君弋禎和孫夫人徐萬仇則分別站立在兩旁,低頭靜靜地看著跪立在堂前的君弋琰花威威和陸一通三人。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只等著君邑光發(fā)話。而君邑光卻一聲不吭,沉默良久。
知道天色將曉,眾人心中的不安到達了時,君邑光目光看向君弋琰,面無表情地緩緩開口,“說吧,怎么回事?你作為太子,為什么會摻和進這種事情?”
“兒臣慚愧……”
一臉愧疚地,君弋琰忙磕了個頭解釋,“父皇,兒臣今日參加花大人的葬禮,偶然在葬禮上遇見了陸大人。陸大人不知是怎的,卻忽然提起了徐大人?!?
“他……”
無奈地嘆了口氣,君弋琰歉意地看了旁邊的徐萬仇一眼,然后繼續(xù)對君邑光解釋,“他又說徐大人看不起他,又說徐大人看不起花家。還說徐大人在鎮(zhèn)國公府門口出挑釁,侮辱花大人,說花大人不配讓他參加葬禮。
花威威年輕氣盛,又與花大人感情深厚,一聽見這話,自然立刻就要去找徐大人算賬?!?
“哼,所以你身為太子,就眼睜睜看著他們來元帥府搗亂?”
“當然不是。”
聽見君邑光質(zhì)疑,君弋琰立刻搖頭,“父皇,兒臣當時便覺得,徐大人出身名門飽讀詩書,并不像是如此猖狂無狀的性格,所以當即就攔住了他們。
兒臣本以為一點誤會,過兩天找個機會聚一聚,把話說開了也便算了……卻沒想到,只一盞茶的功夫,陸一通便帶著花威威不知所蹤……
當時,兒臣立刻便準備派人去尋找。
而這時候,又聽見管家來報,說喬知珃喬大人來葬禮之前,曾在路上遇見了徐大人。他說,徐大人前來花家參加葬禮,卻被陸一通假借著兒臣和花威威的名義,給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