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他匆匆出了病房,是還有下一單要去送。
安檀不好耽誤旁人的時間,只好核對了一下外賣單上的電話號碼,見確實是梁冰冰的手機號無疑,不禁想到了一個人,但她照顧著梁冰冰的心情,沒有貿(mào)然講出口。
可大得能塞下電飯煲的保溫箱一直這樣放在旁邊也不是個事。
安檀硬著頭皮打開了箱子,只見里面除了一個封好的湯煲外,還有幾盒子小菜,從上面貼著的紙條來看,應該是某家餐館出品的,不過比這些更矚目的是旁邊放著的一束花。
這下子可以斷定保溫箱不是容宴西的手筆了。
探病送花是常事,但那也得看看是什么花,哪兒有人會送玫瑰花來醫(yī)院的?而且還是一束毫無雜質(zhì)的紅玫瑰。
安檀深呼吸一口,決定把保溫箱整個給扔出去。
正在她彎腰準備發(fā)力時,梁冰冰勉力支撐著問了句:“花有多少朵?”
安檀迅速數(shù)了數(shù):“十九朵?!?
“哈?!绷罕I笑出聲,不知道是在笑誰,聲音里滿是讓人不忍心去聽的東西,等她笑完了,再抬起沒扎針的那只手時,指尖都抖個不停。
“不用猜了,一定是陳焱送的,除了他這樣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其他人都干不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提醒我從前的事。他一定以為現(xiàn)在把從前的禮物再送上一次,就能讓我昏了頭繼續(xù)犯蠢。”
她現(xiàn)在對陳焱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見他越是折騰,心中的厭惡就越深,甚至會忍不住想為什么死的不是他!
安檀也對陳焱的情商感到無語,就算要演出不知道程前車禍的模樣來,這出戲碼也做得太過了些,她輕聲道:“我?guī)湍惆阉鼈兌既映鋈グ??!?
“不用,先放著吧,我現(xiàn)在很累了,不能總麻煩你們幫忙做這做那,而且以他的做派,發(fā)現(xiàn)被丟一次,非但不會收斂,反倒會變本加厲的繼續(xù)送,到時候平白給醫(yī)院添麻煩也實在不好?!?
梁冰冰說到后來,話音變得慢悠悠的,不知是恢復了冷靜還是已經(jīng)筋疲力盡,沒有心氣來應付這些了。
等到容宴西帶著打包好的晚餐和存有程前手機里的信息的存儲卡出現(xiàn)在病房里時,梁冰冰已經(jīng)輸完含有鎮(zhèn)定成分的營養(yǎng)液,再次睡了過去。
安檀在旁邊陪著她,見他回來,先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容宴西心領神會,只是面帶疑惑的看向旁邊桌子上的保溫箱。
安檀回他一個出去說的眼神,兩人默契的來到走廊拐角處,站在能照到月光的窗沿邊上低聲交談起來。
“總之就是這么個情況,東西基本上可以確定是陳焱送的,但晚餐是餐廳里叫的外賣,花八成也是讓外賣員去取的,我實在不明白他這是用心還是不用心,不過可以肯定是弄巧成拙了?!?
她很少在背后語人是非,陳焱算是例外中的例外,而容宴西思索片刻,也把重點落到玫瑰花的數(shù)目上去了:“花有多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