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提名字,侍衛(wèi)們也知道少爺口中要帶來的人是誰。
以前每次都這樣,少爺不高興了不痛快了,會將那人拖來,將所有怒火發(fā)泄到那人身上,隨后就能恢復(fù)正常。
江簡像死狗般被侍衛(wèi)拖來時,頭發(fā)散亂披在面容上,還在閉眼睡覺。
這種強(qiáng)大心態(tài)讓侍衛(wèi)們都忍不住佩服,多年如一日折磨下,要擱一般人早瘋魔了,他卻依舊能撐住,事后還不耽誤吃喝睡覺。
如之前在奪命場時,他與變異虎對峙,少爺覺得他是在自殺式找死,侍衛(wèi)們卻不那么認(rèn)為。
估計他就是通過找死的方式讓少爺主動喊停,因為他比誰都要清楚,少爺是不會讓他死的,起碼不允許他死在外人手上。
“你是真能睡??!”姜沐白狠狠抓起江簡頭發(fā)強(qiáng)迫他抬頭,對上一雙睡眼惺忪明顯沒徹底清醒卻依舊漠然的眼,這張臉哪怕寡淡卻依舊難掩貴氣,哪怕布滿傷痕卻依舊如神斧雕刻般俊朗。
少年不自覺流露出的剎那風(fēng)情,才更讓姜沐白嫉妒,如毒汁沁入肺腑般灼燒著心臟,忍不住又拿刀劃破這長臉。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時,江簡才微微蹙眉,眼底也徹底清明。
但依舊沒有特別反應(yīng),如以往那般沒有痛呼沒有求饒,仿佛此刻被毀容被劃臉的不是他。
他越這般,姜沐白越享受不到成就感,心態(tài)越猙獰,下手也就越狠。
“哥?!币恢睕]出聲的姜恬見刀尖越扎越深,似要將少年整張臉切下般,忍不住驚呼出聲。
姜沐白驚醒,下一秒?yún)s越發(fā)兇狠,他側(cè)臉吃人般目光盯住妹妹,“怎么,心疼了?”
姜恬抿唇,“哥哥,你不要忘了他的真實身份。”
“閉嘴!”姜沐白尖叫,“他什么身份?不過就是我們家小妾生的庶子,奴才,本少爺可以隨手殺死的物件!”
“哥?!苯駡?zhí)拗對上他眼睛,“你我都清楚,不是嗎?”
煩躁,無處發(fā)泄的狂想沖破胸膛,姜沐白急喘了幾口粗氣,在所有人以為他要發(fā)瘋時,他卻奇異般冷靜下來,恢復(fù)成眾人心目中熟悉的貴公子形象。
將匕首隨意丟掉,也松開抓著江簡的頭發(fā),甚至掏出潔白手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笑著吩咐侍衛(wèi):“去,將我新得的寶貝帶過來?!?
侍衛(wèi)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想出口確認(rèn),卻在下一秒生生忍住,不能問,他要敢問,死的很可能就是他。
姜沐白側(cè)臉看妹妹,“時候不早,去睡吧?!?
“哥?”姜恬臉上閃過擔(dān)憂。
“聽話?!苯灏撞蝗葜靡傻卮驍嗨脑?,“放心,不會死?!?
“哥有分寸?!?
這樣的姜沐白,讓姜恬也害怕,咬唇俯身行禮后離開。
妹妹走后,姜沐白又看向道士,“道長,你留下。”
一點也不想留下的道士,笑容勉強(qiáng),“是?!?
江簡趴在冰涼地板上,一動不動,仿若尸體般。
很快,一個罩著黑布的巨大鐵籠被抬進(jìn)來。
姜沐白眼底終于有了笑意,“新得的小寶貝,還不太熟,有點暴躁?!?
道士掩下所有情緒,他們都知道,能讓詭物聽從號令的方式有很多,或本身就是自家養(yǎng)的有感情,或意外得到養(yǎng)出感情,或共生與詭物生死與共等等。
可依舊有不少詭物,它們野性難馴不愿聽從人類號令,更不愿被奴役,這時候他們就會用上各種手段馴化。
顯然,眼前這個還被關(guān)在鐵籠內(nèi)的詭物,定然還處在馴化期。
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