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笔Y愷霆喊住她,“先不要掛?!?
席云渺有氣無力,也有些不耐煩,“干嘛?”
“啊,那個……”蔣愷霆不想匆忙掛斷電話,想再跟她說會話,但是柔情的話關(guān)心的話,她都聽不進(jìn)去,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diǎn)什么,“兒子睡了?”
“沒有?!毕泼靽@口氣,“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電腦上很多東西我又看不懂,肯定是在為你的事忙活,我覺得你這個爹地當(dāng)?shù)恼婧?,一見面孩子就這么大了,還能幫你做事了,我也想當(dāng)便宜媽咪。”
蔣愷霆嘿嘿一笑,他喜歡聽她發(fā)牢騷聽她抱怨,這樣的話少了些距離感,“想當(dāng)便宜媽咪可不容易,難道你留下一顆卵子,就能跑路?還是你能生下孩子就跑路?都不能吧,哪個母親舍得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
“就是啊,我們女人的軟肋就是孩子,但是我辛苦養(yǎng)大的兒子成了你的盔甲,我也會心里不平衡啊,他們叫你爹地叫的那么親熱,他們愛你愛的那么熾熱,我都看得出來的,雖然他們嘴上說著只愛媽咪,但是他們從小就渴望父愛,你對他們好一點(diǎn),他們就會付出全部的熱情,父親的角色就像是孩子心底的一道疤,他們不放過任何可以治愈的機(jī)會?!?
席云渺為孩子們打抱不平,“其實(shí)這也是孩子們的悲哀,也是我不阻止你和他們來往的根本原因,不是我認(rèn)可你作為他們的父親,而是他們需要你,他們強(qiáng)烈的需要父愛,所以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為孩子們想一想,他們渴望了這么多年,才終于找到了父親,他們不想失去父親,我也不想因?yàn)檫@個父親讓孩子們受到傷害。”
她看不到的是,蔣愷霆已經(jīng)紅了眼圈,她這一次說出口的每一句話應(yīng)該都是發(fā)自肺腑的吧,沒有抱怨,沒有委屈,只是一個母親全心全意的在為著自己的孩子著想。
世上只有媽媽好,媽媽的偉大如此真實(shí),又如此遙遠(yuǎn),他從未感受過,但是他很慶幸,他的孩子們都親身體會著媽媽最無私的愛。
他吼間哽咽,努力裝作平靜的語氣,“嗯,我知道了,他們愛我,我當(dāng)然能看出來,你放一萬個心吧,他們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怎么可能不為他們著想,他們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還是我的希望,是我最渴望的幸福?!?
“你不一樣,你身經(jīng)百戰(zhàn),歷經(jīng)世事滄桑,趙安琳和你的孩子沒了,我也沒見你有什么傷心難過的,這兩個孩子你也沒有從小養(yǎng)育他們,你對他們,和我對他們,終究是有區(qū)別的。”
席云渺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了,又軟了聲音,道,“你答應(yīng)我,永遠(yuǎn)都不要傷害他們,好嗎?”
蔣愷霆眼里積蓄了一層水霧,他抬手擦拭著,那個在他面前囂張至極的女人,不屑一顧的女人,如今為了他們共同的孩子幾乎是在祈求他,“好,我答應(yīng)你?!?
“謝謝你?!?
“云渺?!笔Y愷霆聲音微微嘶啞,“謝謝你生下他們,謝謝你養(yǎng)大他們,謝謝你帶他們回國。”
說完,他主動掛斷了電話,這一場對話猶如一場心靈和心靈的較量,他輸?shù)囊粩⊥康亍?
蔣愷霆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夜色寧靜,漆黑一片,仿佛整個世界被一塊黑布籠罩著,他的腦子里像放電影般,放映著這么多年的一幕幕。
他的心空空蕩蕩了這么多年,終于有東西將其填滿了。
事情還要繼續(xù),所有的陰謀詭計不會因?yàn)橐雇矶?,只會?jīng)過一夜的沉淀更加深沉。
蔣愷霆正在工作,雷奧妮二號急匆匆地找了過來,搞得他一頭霧水,告訴秘書,“我在忙,沒空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