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小姑娘在跟水果攤的老板娘商量能不能把那一把硬幣兌換走。
這莫名的煙火氣帶著極重的撕裂感,一半是讓人焦頭爛額的車禍現(xiàn)場,一半是溫馨瑣碎的平日生活。
灰白色的煙灰,被柔和的晚風一吹,撲簌簌落了一地。
指腹隱約察覺到熱意。
他這才將煙頭碾滅。
“小姑娘,不是我不給你,主要是這附近拿零錢出來買東西的老人很多,他們不會用微信,這零錢我得留著找給他們
老板娘不是那種不好說話的人。
只是現(xiàn)在這社會。
還花用零錢的人太少了,她這邊也沒有存太多。
五十個鋼镚聽著不多,可她統(tǒng)共也不過五六十個硬幣,加上老舊的五塊十塊,零零散散兩百多塊零錢。
“這樣啊,好吧,那謝謝您啊
再一次兌換失敗,她起身插兜,準備往回走。
大不了明天請假,去柜臺排個隊。
反正,滿打滿算,也才第三次入夢,應該來得及。
只是轉(zhuǎn)身的瞬間。
一陣淺淡的煙味順著風落在鼻間。
她幾乎是和那個身著白襯衣的男人擦肩而過。
阮羲和下意識回頭想看看那人的臉。
可他已經(jīng)半彎著腰在水果攤上挑選。
昏暗破落的環(huán)境同那人實在有些格格不入,就好像地上飛揚的灰塵沾到了他干凈的鞋面,也會叫人覺得可惜。
她沒有多做停留,輕輕攏緊圍巾,大步向前走。
本就是萍水相逢。
既然一眼看不到,也就算了,止步于欣賞罷了,她從來沒有非要怎樣。
......
阮羲和想象過無數(shù)個宮蕪小時候遭受迫害的畫面,卻沒想到錨點最終的呈現(xiàn)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陰沉的天,陰沉的村落。
她手里只有高爾夫球桿。
黑色沖鋒衣的帽子半壓著,擋住了一半眼睛。
面對死士仍不悍死沖鋒的阮羲和,在這樣一個小村落前卻猶豫著沒有上前。
窮山惡水出刁民。
很多被拐賣的女人孩子之所以跑不出來。
就是因為這些惡人太過一條心。
以至于營救的困難程度不斷提高,別小看斧頭砍刀,那些本該用作務農(nóng)的工具,有時殘忍程度,超越你的想象。
緊了緊手里的高爾夫球桿。
她還是踏入村子。
村口坐著七八個端著飯碗吃飯的老太太。
幾片面積不大的田地里,干活的男人們放下手里的活計,扭過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她。
她一步一步往里走。
村里人有意無意地提著鋤頭逼近這里。
就是現(xiàn)在......跑!
她向來識時務者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