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許元勝也沒有帶楊雨煙回家,而是讓她先找個客棧住著。
待明日來府衙,找自己。
許元勝也有些無奈,是否權(quán)利大了,哪怕自己不主動,女人也會撲過來?
不過這個楊雨煙,也并非花瓶,染布,裁衣制衣的本事,確實很厲害,運作好了倒是一條穩(wěn)健的財路,練兵太耗銀子了。
這次他購置大量中下等棉麻布,也是因為受眾廣,適應(yīng)性強,最適合接下來的操作。
第二日許元勝來到府衙后。
楊雨煙也來了,似是破釜沉舟后反而沒有壓力了,一夜好休息,精神恢復了不少,看到許元勝后就急忙要行禮。
“坐吧?!?
“有個事要詢問你一下?!?
“西川行省內(nèi)哪里布匹交易最頻繁?”
許元勝直道。
“是淮陽府府城?!睏钣隉煯敿吹?。
“淮陽府?”許元勝眉頭微挑,怎么又是淮陽府,自己可并沒有打算去找茬的,本來還以為會是西關(guān)城。
“雖然我西川行省的中樞是在西關(guān)城?!?
“但和西關(guān)城臨近的淮陽府府城,卻是商路最為興盛的地方,幾乎每年布匹生意想要出大單子,各地布莊都要去一趟淮陽府府城?!?
楊雨煙解釋道。
“多大的單子,算是大單子?”許元勝眉頭一挑。
“按照布匹來算,十萬匹才算是大單子?!睏钣隉煶烈鞯?。
“來淮陽府購買布匹者,皆是哪里人?”許元勝道。
“一部分是各府的布莊,還有一部分是其它行省的,據(jù)說還有一些大荒國和蠻國的,有時候后者的生意最多,但是風險也大?!睏钣隉煹?。
“那販賣者?也是本地居多?”許元勝問道。
“販賣者反而我們西川行省不占便宜,多數(shù)是周邊幾個行省來販賣的,畢竟西川行省靠近前線了,各類物資之富饒還是不如境內(nèi)的諸多行省?!睏钣隉熑鐚嵉?。
“嗯?!?
“按照你的意思,若是外省販賣布匹者無法入西川行省,一旦遇到大單收購,那這西川行省的布匹價格就會漲?”
許元勝眉頭一挑道。
“是這個道理?!?
“前幾個月亂民暴動時,外地商路中斷,不少物資都瘋狂漲價了?!?
楊雨煙如實道。
“我如果在淮陽府拋出大單收購布匹,能否短時間內(nèi)讓西川行省布匹漲價?”
“我指的是棉麻為主的中下等布匹?!?
許元勝直道。
“這……如果有大批銀兩。”
“還要保證外省商販無法入西川行省?!?
“還要有……一個信得過的理由,讓商戶們認為確實有利可圖,想來……應(yīng)該會瘋漲的?!?
楊雨煙一愣,旋即聯(lián)想到許元勝收取了他們六家棉麻布匹的事,雖然只是中下等,但這一部分也是占布匹總量的很大一部分。
畢竟大多數(shù)民眾能穿的也只是中下等的棉麻布,綢緞只供應(yīng)于上層。
“換府一事,雖然沒有公布于眾?!?
“但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知道?!?
“我南方四府要承擔未來邊軍重鎮(zhèn)的南部防線,總要給兵士加幾件厚的棉衣吧?!?
“你覺得這個理由如何?”
許元勝呵呵一笑。
“不知道大人,如何阻止外省商販入西川行省?”楊雨煙點了點頭,又是不解道。
“這天,會阻止他們的?!痹S元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還是湛藍一片,但這些日子在府衙里也翻閱了歷年來記錄的天氣概括。
又派人詢問了一些老人。
有時候民間對于天氣的預(yù)測,可一點也不亞于后世。
從開陽縣啟程去錢江縣的前一日,飄起了雪花,但很快就停了,加上前線大荒國境內(nèi)也下起了大雪,和西川行省距離并不遠。
綜合手里的資料和派人詢問當?shù)乩先说玫降幕貜停蟾怕什痪弥笪鞔ㄐ惺幸粓龃笱┑摹?
就看波及范圍多大了。
“這……能算的準哪一日嗎?”楊雨煙苦笑道。
“天時只是助力,主要還是看人的?!?
“你先去一趟淮陽府府城,暗地里收購中下等棉麻布匹。”
“不要動靜太大?!?
“待我這邊公布了消息,再進行大肆收購?!?
許元勝直道。
天時確實無法決策哪一日下大雪。
但人可以把時間往后面拖。
反正大荒國邊境的那場大雪,根據(jù)王五事后的描述,年前都很難消融,這還是不繼續(xù)下雪的前提下。
時間越是往后拖,那些牛羊只會越便宜。
而且布匹這事。
他忽然覺得沒必要只是盯著交易牛羊,這布匹青州府也確實很缺啊。
不斷招募的兵士,總需要匹配的兵服。
若是賺足銀子的同時,再低價購入一大批棉麻布,才是兩全其美。
“是,大人?!睏钣隉熡行┎恢涝S元勝到底要做什么,為何問布匹如何漲價?若是需要購置布匹,不應(yīng)該越是價格低廉越好嗎?
“這是銀票,你收下。”許元勝從桌上取出一沓子銀票遞給楊雨煙。
“大人,還是派人陪同我去吧。”
“我負責談價,看布匹質(zhì)地即可?!?
楊雨煙沒有接過那銀票。
“會有人陪你一起去的。”
“不過銀票你拿著也無妨?!?
“你一個弱女子,給你銀票,你也不敢卷走,你舍得德隆的招牌,以及跟隨你楊家的那些老伙計?”
許元勝如實道。
“是,大人?!睏钣隉熆嘈舆^銀票,她確實不敢卷走,摸了摸銀票猜測不錯的話,足有三十萬兩。
而他們六家的布匹,也只是值十幾萬兩左右罷了,具體另外五大布莊開的什么價,她不知曉。
但多少能夠猜個大概。
現(xiàn)在拿三十萬兩,足以收納西川行省兩個府的中下等棉麻布匹。
這樣收購下去,棉麻布匹肯定價格暴漲。
要想辦法,趁低價多收購一些,為大人節(jié)省點銀子。
“去吧,不要節(jié)省銀子?!痹S元勝擺了擺手,他一眼就看出了楊雨煙的心思,不過他為的就是抬高中下等棉麻布匹價格。
讓境內(nèi)的附近商販瘋狂涌來。
和當初聯(lián)手熊家在青州府搞的計策,大差不差。
唯一的不同,熊家是靠賒欠,讓一個個本地商戶先給銀子,后給糧,待外地糧商來了后發(fā)現(xiàn)動蕩平定,長途跋涉下運回去不劃算,只能低價出手。
而許元勝是直接墊資,先把大批棉麻布匹扣下來,再掌控著外省商販入西川行省的節(jié)點,不斷在淮陽府城炒高棉麻布匹價格,在最高價拋了,讓入了淮陽府府城內(nèi)的商戶接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