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府城城門口的一個犄角處,正站著一個孤單的身影。
她正是德隆布莊的女東家,楊雨煙。
今日要迎接府丞上任,各個街道商戶,衙門都已通知了,非大事之外,都必須前往城門口迎接。
什么叫大事?
楊家哪怕是家破人亡,也比不上的府丞大人上任啊。
“沒有想到,他會是府丞大人?”
“這個世道,越來越看不懂了。”
楊雨煙嘴角掛著苦笑,想到和許元勝為數(shù)不多的交集,其實她和趙婉兒明顯關(guān)系更好一些,只可惜對方學(xué)成之后就離開了。
當(dāng)初楊雨煙從許元勝那里賺來的銀兩,都搭進去后,堪堪把爺爺救出來,但爺爺?shù)纳眢w早就在牢里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
剛出大牢,沒多久就去世了。
那邊許元勝和張方平朝著城內(nèi)走去。
“是她?”許元勝余光看到了楊雨煙,卻也沒多想,當(dāng)初的交集,給了銀子后也就結(jié)束了。
稍后許元勝和張方平來到了府衙。
這里不如兵部司面積大,但更顯威嚴和大氣,矗立在府城中央,方便掌控整個府城。
“兄長,接下來有什么工作要安排?”許元勝呵呵一笑道。
“小事我能安排人處理,不過大事還是有的?!睆埛狡近c了點頭。
“嗯,說說看?”許元勝微怔,還真有事。
“近的來看,府城北部十城,除了錢江縣的官員已經(jīng)被熊家調(diào)走之外,余下九個縣城主官多數(shù)都是被裹挾和兵部司作對?!?
“但這樣的人,我們不好再用。”
“不過全部換掉,怕是動蕩不會小?!?
“若是從下面提拔,卻也不知道誰是誰的人,倉促動手,效果也不會太好?!?
“我也只是略微動了幾個縣,就沒再動手了?!?
張方平沉吟道。
“只要穩(wěn)定了商戶和民眾?!?
“些許主官,其實很難造成大的動蕩?!?
許元勝直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但如何一個章程,要和你議一議。”
“畢竟?fàn)可姹辈渴??!?
……
“長遠來看,是北部最邊沿的幾個縣城,已經(jīng)靠近中部淮陽府所在,這淮陽府不簡單,接下來會是我們最大的麻煩?!?
張方平指了指一個碩大的地圖,這可比許元勝那里的大多了,也詳盡許多,近乎包括了每個村的輪廓以及路線。
“淮陽府?”
“屬于誰的勢力,難道他們還敢趁著換府之際,裹走人口和財物?”
許元勝第一眼就知道了張方平擔(dān)心的是什么。
“淮陽府屬于按察使的地盤?!?
“你覺得,他敢不敢?”
張方平無奈一笑。
“布政使大人?就沒有插手西川行省各府?”許元勝卻是插了一句,問起了另外一個大佬。
西川行省三大巨頭,都指揮使掌控內(nèi)部軍隊,布政使掌控民政和財政,按察使掌控刑罰和監(jiān)察。
現(xiàn)在的局勢,掌控軍隊的西川重鎮(zhèn)熊家,和都指揮使大人最為強勢和厲害。
但按理說布政使也不差?
民政和財政,怎么看都要強過按察使。
愣是沒有掌控一個府?
難道和按察使,混在一起?這也是他插嘴詢問一句的原因。
“怎么說呢!”
“布政使大人是屬于朝廷直接委任并從京城派下來的,而都指揮使大人和按察使,則是西川行省本土的。”
“不過布政使大人,現(xiàn)在看來是比較傾向于按察使?!?
張方平說道。
“弱弱聯(lián)手?!?
“我倒是好奇一點,按察使的小兒子掌控殺手組織,和西川重鎮(zhèn)有過合作,現(xiàn)在熊家和按察使是什么關(guān)系?”
許元勝點了點頭。
“利益是最現(xiàn)實的?!?
“從熊家和都指揮使大人開啟換府,雙方各取所需最大好處之外?!?
“余下的人,不管怎么安撫,都會被邊緣。”
張方平呵呵一笑。
“即然這兩方?jīng)]有軍權(quán)在手,若敢打我們青州府的主意,那干就完了。”許元勝淡淡道。
“我早知道你會是這個態(tài)度?!?
“我已經(jīng)派人呈報給了都指揮使大人,大人的意思也是讓我們自行裁決,只要合乎大勝律即可?!?
“畢竟換府之后?!?
“大家是要給朝廷一些面子,要做到遵循朝廷法統(tǒng)?!?
張方平直道,說這話時多少還有些不自然,感覺像是和朝廷對著干一般,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打消了。
他完成了先皇的旨意,很快青州府就能擁有十萬兵馬。
接下來他要做一個合適的青州府官員。
套用許元勝當(dāng)日在貢院的話。
保一方平安,護一方穩(wěn)定,服務(wù)一方百姓。
青州府一切人口和財物,絕不允許被人裹挾帶走。
許元勝點了點頭,望著地圖上的幾個縣,他想的不但是守住自己的人口和財富,能否再搞點過來?
“我已經(jīng)派府城的兵馬,前往兩府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