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勝離開守備軍大營,直接來到了北區(qū)一家酒樓。
正是上次會面的地方。
邢明已經(jīng)提前到了。
“還是上次那個房間?!?
“他們?nèi)艘惨呀?jīng)快進城了?!?
邢明看到許元勝來了,上前道。
“辛苦大人了。”許元勝拱了拱手。
“呵呵,剿匪一事上,以后還要仰仗你?!毙厦鲾[了擺手,沒有托大,這年頭實權(quán)比虛職要管用的多。
不管是他,還是廣平縣的縣尉霍山,或是天河縣的縣尉雷超。
都要仰仗許元勝,畢竟手握六千守備軍,才是剿匪的主力。
要不然,那兩位縣尉也不會不辭辛苦,親自趕來青山縣見許元勝了。
“共同進步?!?
“我還要仰仗大人,幫我好好練練兵,謀求一些軍功的?!?
許元勝沒有半點年少倨傲,該保持的恭敬還是拿捏的很是到位。
邢明點頭一笑,知道許元勝是給自己面子,心情也好上不少,畢竟幾個月前,許元勝還是一個后備差役,連和自己搭話的資格都沒有。
讓他立即服軟,巴結(jié)許元勝,還真有些拉不下臉。
過了沒多久,胡俊趕到許元勝身邊低聲道,人很快就到。
果然很快,霍山和雷超就過來了。
“沒有親自去城門口迎接,還望兩位海涵?!毙厦餍χ馈?
“辛苦兩位大人親自趕來青山縣,實在是前幾日亂子太大,諸般事務(wù)有些繁雜?!痹S元勝也是笑著道。
“無妨?!?
“都是為了朝廷,為了民眾?!?
霍山和雷超皆是拱手一笑。
稍后四人進了上次那個包房里。.
胡俊帶著人在外面守著。
等坐定后。
“遠勝,青山縣城一戰(zhàn),可謂是揚名青州府啊。”
“雖然朝廷發(fā)來的文書上,沒有多提?!?
“但是附近幾縣可都是知曉你的英勇?!?
廣平縣縣尉霍山笑著道,心里更是高興,有這么一支守備軍協(xié)助剿匪,這簡直是白送的功勞。
對于兵部司提出的各縣剿匪事宜,不但不擔心,反而有些躍躍欲試了。
天河縣縣尉雷超也是滿臉高興。
一旁的邢明笑了笑,他心底也是如此。
“都是被迫迎戰(zhàn),當不了真?!?
“其實也損失不小。”
許元勝擺了擺手一笑。
“我們青山縣這個許千總,一向是謙遜低調(diào),人盡皆知?!?
“有些話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說出來。”
“不然其它幾縣要嫉妒了,萬一到時候出人不出力,把山匪趕到我們?nèi)h附近讓我們來剿,可就麻煩了?!?
邢明笑著道。
“是的,是的?!?
“有些縣城剿匪不給力,但是畫個圈驅(qū)趕山匪,還是很在行的。”
“畢竟山匪是人,跑到哪里,就算哪里的?!?
廣平縣霍山連連點頭一笑。
“要我說,讓我們幫忙可以。”
“但是一碼歸一碼,糧餉要給夠了?!?
“我們順手練練兵,又能賺一筆銀子,也是好事?!?
天河縣的雷超呵呵一笑。
不管是邢明,還是霍山以及雷超,對于剿匪之事,都認為是手拿把攥,輕而易舉之事了。
“三位大人,如此勝券在握?!?
“那我們還修葺官道,建瞭望塔了嗎?”
許元勝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剛剛還興奮中的霍山以及雷超兩個縣尉,皆是一怔。
“這還是要做的?!毙厦骷泵ρa了一句。
“要的,要的?!被羯胶屠壮簿忂^來神,連連點頭。
“三位大人。”
“恕我直?!?
“不管山匪戰(zhàn)力如何,一旦失了敬畏之心,哪怕是善戰(zhàn)的守備軍,也會吃大虧的?!?
“青山縣城一戰(zhàn),瞭望塔起了關(guān)鍵作用?!?
“而現(xiàn)在的廣平縣以及天河縣一座瞭望塔都沒有,官道也沒有修葺的。”
“山匪此刻還在大山里優(yōu)哉游哉的休養(yǎng)生息中?!?
“我們現(xiàn)在談勝利,是不是有些早了。”
許元勝直道。
這句話無疑是一盆冷水,澆下來。
也令氣氛多了一些尷尬。
這些話本不應(yīng)該如此直白說的。
但許元勝還是說了,若是此刻不讓他們警醒,到時候他們就敢拿守備軍的人命去為他們謀求功勞。
吃虧的就是許元勝手下的守備軍。
“遠勝,說得對?!?
“一將無能尚且能累死千軍,我等身為剿匪主官,對待山匪一事上,是要更為謹慎才行?!?
邢明坐直身子,鄭重道。
“我等唐突了?!?
“遠勝請放心,這官道肯定要修葺,瞭望塔也是要建的?!?
“具體剿匪之事上,我等占個名義,具體事宜上,還要遠勝給出路數(shù)。”
霍山和雷超皆是正色道。
這話放到上次會面,霍山和雷超是不會說出如此居于人下的話,畢竟許元勝還有一層身份是差役,更是如此年輕。
和他們相比,不管是年齡還是從政資歷上,都是后輩。
但青山縣城一戰(zhàn)。
誰敢小覷許元勝?
這是打出來的赫赫功勞,雖說具體戰(zhàn)績不曉得,但大家都知道入城的山匪過千人,還有不少殺手。
青山縣城內(nèi)一戰(zhàn),無疑奠定了許元勝官運亨通的底蘊。
更何況許元勝提轄三縣守備軍千總。
不管是實權(quán),還是底蘊上,都比他們要前景遠大的很。
從現(xiàn)實以及利益上而,此刻他們是心甘情愿的居于人下。
“兩位說的對?!?
“是要有個主次?!?
一旁的邢明沉吟道,他一直避免把話講的太直白,畢竟他和許元勝都在青山縣,說實話,有些丟臉。
不似霍山以及雷超,都是外人,有些話更容易出口。
但此刻,邢明也覺得要表態(tài),不能再含糊其辭了。
“三位大人,這是做什么。”
“我可沒有奪權(quán)的意思?!?
“兵部司的命令,是讓縣衙主官之一挑大梁剿匪的。”
“我以及我的人,在剿匪一事上,是要聽從三位大人的安排?!?
“我剛剛不過是提個建議?!?
“以后我們商量著來,依三位大人的意見為主。”
“青州府十八縣,咱們?nèi)h合一,為的是奔一個更好的前途,其它都是小事?!?
許元勝端起酒杯,起身主動表態(tài)道。
“那就……商量著來?!毙厦?,雷超和霍山皆是相視一笑,這個臺階,他們要接下,是許元勝給面子。
也是一個善意。
但這話嘛,說說就好。
四人打定主意,以后剿匪一事上,還是要依許元勝的意見為主。
許元勝笑了笑岔開話題,目的達到就行,何必非要在桌面上分個主次,到時候傳出去。
他這么年輕。
太容易造人嫉。
憑白招惹不少對頭,何必呢。
酒過三巡,天色已黑。
外面的街道上掛起了燈籠,照亮了街道上,反而比白天時更為熱鬧了。
從窗戶往外看去,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呈現(xiàn)一片繁華景象。
“這山匪和邊軍殺手鬧的,我們廣平縣遠不如過去熱鬧了。”
“青山縣這一年來,發(fā)展是著實好啊。”
廣平縣霍山感嘆了一句。
一旁的天河縣的雷超自嘲一笑,直接不語了,天河縣本來和青山縣半斤八兩,不如廣平縣。
自從亂民暴動,加上最近的山匪以及邊軍殺手,更為蕭條了。
“城內(nèi)外安定了。”
“商路暢通,民眾有富余的銀兩,自然也就繁榮了?!?
許元勝直道。
“是要趕緊把官道修葺,瞭望塔建上?!?
“最起碼讓民眾看到希望,有個盼頭?!?
廣平縣霍山沉聲道。
“我來拋磚引玉吧?!?
“這次我們天河縣全力支持修葺官道,建立瞭望塔?!?
“原計劃安排的只需籌措一萬兩?!?
“不過天河縣上下都很給力,最后籌措了三萬兩?!?
“我已經(jīng)帶來了。”
天河縣雷超說起正事,頓時酒勁消散,從懷里取出銀票放在桌子上,推到許元勝面前。
“呵呵,雷兄起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