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特區(qū)從現(xiàn)在開始動起來
姚致意不吱聲了。
他是在官口干了很多年的人,先前事情的性質(zhì)太惡劣,出于本能的義憤和責任,想也不想的要為那些怨死的普通老百姓伸冤。
可一冷靜,姚致意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牽扯太大,這里面的水有多深,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想繼續(xù)深查這件事,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
“怎么?想打退堂鼓了?”易鳴斜著眼睛看姚致意道。
姚致意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易鳴大師,你的處境和我不一樣。一來你有修羅殿閻君當你的后盾,無論你鬧出多大的風波,我相信閻君都能替你擺的平?!?
易鳴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問道:“你怎么會這么想?難道我不依靠閻君,就什么事也辦不成?”
姚致意攤攤手道:“易鳴大師,說句難聽的話,如果沒有修羅殿閻君是你的后盾,相信不止是龍域別的區(qū),就算是在新特區(qū)這兒,很多人都可能不會賣你的面子,你可能也不會像現(xiàn)在走的這么順。”
易鳴怔了怔,隨后咧嘴笑了笑:“這么說,包括你在內(nèi),都是看閻君的面子,才給我的面子了?”
姚致意沒有笑,認真又嚴肅的看著易鳴,點頭道:“大師,我知道你自視很高,而且確實也有自傲的資本。大凡行醫(yī)的人,最初都必然懷揣著濟世憫人的心,你還也有著濃烈的家國情懷?!?
“但是世界是現(xiàn)實的,濟世憫人的心和救人的情懷當不了飯吃,而且還會讓別人視你如異類!受到排擠、打壓;因為你的心和情懷,可能擋著了別人的財路!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就是這樣的!”
“修羅殿閻君因為武道水平太高,才會鎮(zhèn)住人的私心。不然的話,新特區(qū)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真不好說?!?
易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姚致意,看的堂堂新特區(qū)的區(qū)首后背直冒涼風。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
易鳴突然又一笑道:“話沒說完,繼續(xù)。我還想聽聽你的‘一來’后面的‘二來,三來……’!”
“易鳴大師,第二個原因,是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土生土長的龍域人、新特區(qū)人!我熟悉這兒的每一座山每一條河!”
“不說別的地方,就在新特區(qū)這兒,我走過很多人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偏遠村莊。在那兒,很多原本應該上學卻上不起學的孩子,用臟兮兮的小手拽著我的衣角,也不說話,睜著一雙雙渴望的眼睛,不讓我離開?!?
“那是一雙雙什么樣的眼睛?。∥耶敃r還不是區(qū)首,我那時候也發(fā)誓要改變這種現(xiàn)狀!”
“許多年過去了,我不復少年!現(xiàn)在我的樣子,大師你也看到了。”
姚致意看了看自己凸出的小肚腩,再撫了撫自己花白的頭發(fā),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這就是現(xiàn)實!很多時候,我都盡量讓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幼小的帶著渴望的眼睛!因為縱使我干到區(qū)首,說白了,也不過是端一個更大的飯碗!”
姚致意無奈又悲涼的深深嘆了口氣后,接著說道:“我有家,有老婆孩子,我的根在這兒。易鳴大師,你是蒼鷹,你的窩不在這兒,真到了不能收拾的關(guān)口,你一展翅膀可以沖天飛走。但像我這種類型的人,只能留在原地承擔一切后果!”
易鳴看著姚致意,目光里有些驚奇。
這位新特區(qū)的特首,很少一次性說這么多話的,感覺上姚致意今天好像在掏心窩子了。
“姚首,你這是感覺到了什么?”易鳴很敏銳的反問。
姚致意點點頭,很深沉的答道:“是!有我種很不詳?shù)念A感。這件事情,一旦被引爆了,將會讓龍域地動山搖!”
易鳴想伸手拍拍姚致意的肩膀,但看看姚致意的花白頭發(fā),沒好意思這么做。
他轉(zhuǎn)而向遠處正靜靜看著這邊的小辮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