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嬤嬤指了指路:“三殿下,這邊請?!?
南宮祈點頭跟在了老嬤嬤身后,出了門,他便問:“皇后一直都是這么霸道么?”
這樣的性格,傅璽怎么受得了?
“誰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呢,膝下又有小太子傍身,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又能如何,只能忍耐?!崩蠇邒呃湫?。
只要皇上站穩(wěn)腳跟,日子長了,肯定會膩了皇后的。
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強(qiáng)勢的女子。
南宮祈也這么覺得,縱使納蘭云瓷聰慧又美麗,但性格太過拔尖了,女人么,就應(yīng)該溫柔乖巧的。
“祖母在臨安可還好?”
說到這,老嬤嬤立馬就紅了眼眶,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不停地嘆氣,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樣子。
“嬤嬤就說吧,父皇這次讓我來也要問問祖母的情況?!?
被問到了這個份上,老嬤嬤才開口:“太夫人自從被接回來之后,沒有一日是開心的,無名無分地圈養(yǎng)在了舒芳閣,無人關(guān)心,就連大門都不許出去,今兒早上院子站了一大排的禁衛(wèi)軍,氣得太夫人犯了舊疾?!?
“這么嚴(yán)重?”南宮祈詫異。
當(dāng)初傅璽放棄了攻打摩訶城池,就為了接回了謝昌,知道內(nèi)幕的人都夸贊傅璽孝順。
同樣都是孫兒,南宮祈也很佩服。
卻沒想到謝昌回來后,竟是這種待遇。
簡直令人唏噓。
“此話說來話長了。”老夫人無奈搖搖頭:“其實太夫人又何嘗不是后悔呢,當(dāng)初就不該回來,太夫人心里也是惦記皇上的。”
這個皇上自然是邱麗帝了。
“當(dāng)初太夫人不過是執(zhí)念罷了,要落葉歸根,可時過境遷,這么多年了,早已經(jīng)變化許多了,謝家在京城被人瞧不起,無人申訴,謝家兩位嫡女被人輕視,婚嫁大事隨意毀約,太夫人根本就沒有插嘴的余地?!?
老嬤嬤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恨不得將所有事都說給南宮祈聽。
“臨安皇帝終究不是太夫人生養(yǎng),也未曾養(yǎng)育過,沒什么感情,抵不上從肚皮里爬出來的皇上啊,母子連心,是隔了一層無法體會的?!?
足足說了大半個時辰,老嬤嬤心里想著讓南宮祈將這些話全都帶到邱麗帝耳中。
這樣一來,說不定邱麗帝還能將人接回去。
回了邱麗,就不用受氣了。
“送回去了?”謝昌問。
老嬤嬤點點頭:“收拾屋子耽擱了一會兒。”
她沒敢提自己和南宮祈說了什么,弓著身子上前,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太夫人,您喝杯茶。”
謝昌接過握在手心,并沒有喝下,而是問起了隔壁的錦挽,正說著,錦挽走了進(jìn)來:“太夫人,我在隔壁立了一個佛龕,想要日日跪拜給您祈福?!?
“你有心了?!敝x昌拉著錦挽坐在身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鬢:“只是不許傷神,你年紀(jì)還小,未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好?!?
錦挽一如既往的很聽話,坐在了謝昌身邊。
“錦挽?”謝昌柔聲問:“你可曾怪我?”
“我是謝家嫡女,不論謝家對錦挽有任何需求,我都會遵從,何況這門婚事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錦挽面上露出感激。
“只是,可惜了紫煙姑娘。”老嬤嬤忽然道。
謝昌瞥了眼老嬤嬤:“日后休要再提她了。”
她病了,謝紫煙竟然連一句關(guān)心都沒有,這讓她太寒心了。
……
江家
忙碌了一整日的江凜,此刻才算是歇了下來,他先去探望了江老將軍。
正在裝病的江老將軍也想來觀禮,但為了不露餡,只能強(qiáng)忍著,這會兒才算是見著了江凜。
“祖父?!?
江老將軍眼眶微微紅,抬起手拍了拍江凜的肩:“臭小子,也成家立業(yè)了,日后不可再吊兒郎當(dāng)?shù)?,聽見沒,更不能辜負(fù)了清兒?!?
“是。”
“好了,別讓清兒久等了?!?
攆走了江凜,江老將軍又回去躺著了。
新房內(nèi),納蘭清早就被摘下了紅蓋頭,填飽了肚子,洗了個熱水澡,正靠在榻上看書呢。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江凜進(jìn)來。
納蘭清仰起頭看了過去,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透著光,嫵媚嬌羞地笑了笑:“回來了?!?
“嗯。”江凜點頭,心跳得飛快。
“若非長姐提醒,今日的婚事也未必辦得順利。”
單是納蘭清這邊來鬧事的人就幾十個,大堂內(nèi)更是無數(shù),江凜輕笑:“禁衛(wèi)軍都是我訓(xùn)出來的,今日若是出了岔子,我饒不了他們!”
說到這,納蘭清小臉漲紅,想到今日的尷尬局面,今日辦婚事沒有幾個笑臉相迎的。
反而是臉上都恐懼,害怕,惶恐不安,還有氣憤的。
都是怕禁衛(wèi)軍手中的刀。
被迫參加婚事的。
“不論旁人怎么想,結(jié)果都是最好的?!苯瓌C的視線往下挪,瞥見了納蘭清赤著腳,小巧晶瑩,還透著粉色的光暈。
順著視線看,納蘭清唰的一下臉色爆紅,將腳收了回來:“孟浪!”
江凜摸了摸鼻尖,朝著納蘭清看,膚色白皙,五官精致,眉眼彎彎美得不像話。
“清兒……”他輕輕喚,心里頭激動萬分,自從知道南宮祈不懷好意來求娶納蘭清時。
江凜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生怕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更擔(dān)心納蘭清會去和親。
有時連做夢都是納蘭清穿著一件紅嫁衣,被人抬上了花轎,他嚇醒之后就座了半夜。
一遍又一遍地派人打聽納蘭清的行蹤。
好在,皇上承諾過會讓他如約成婚。
終于將人娶回來了,江凜懸著的心才算是松了,他忽然起身朝著納蘭清走過去,彎腰捉住了她的腳,不等她掙扎,便將襪子套在了她的腳上,又套上了鞋子。
納蘭清不解:“這是做什么?”
江凜笑了笑,又讓翠屏取衣裳來:“要厚一些的?!?
“是?!贝淦敛碌搅耸裁?,咧嘴笑,趕緊去取衣裳,服侍著納蘭清穿戴好。
“這么晚了,你要帶我出門?”納蘭清詫異。
江凜點頭,伸手將她的帽子給帶上,又塞了一個小暖爐遞上,納蘭清心中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前。
“都不許跟著了?!苯瓌C回過頭打發(fā)了身后的人,接過了小廝手中的燈籠。
一路往前走,雖有些涼颼颼的冷風(fēng),江凜寬大的身子替她遮擋著,倒也不算冷。
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了一座門前,江凜打開門,拉著納蘭清進(jìn)了門,又來到了另外一座院子。
走了幾步,納蘭清愣住了,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后,她倒抽口涼氣。
這竟是她的院子!
“將軍府什么時候搬到了納蘭家隔壁,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納蘭清又驚又喜。
“我應(yīng)過你的,讓你住在納蘭家,可以時不時地回去照看岳丈?!苯瓌C特意選了一個院子和納蘭清的院子連接,只有一道拱門的距離,推開門走幾步就是。
納蘭清吸了吸鼻子,說不感動是假的。
出嫁前懸著的心落下來了。
“若不是長姐說你靠譜,我才不會嫁給你,如今,長姐說得沒錯,你果然靠譜!”
納蘭清哼哼。
長姐是不會害她的。
江凜聞倒有些哭笑不得,這么說,他還要多謝皇后娘娘替他美幾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