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錯了,臣一時糊涂鑄成大錯,臣悔不聽殿下良,臣……”
藍玉放聲痛哭,或許是內(nèi)疚,或許是后悔,或許是不甘,這位封狼居胥,一戰(zhàn)成名的戰(zhàn)神此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殿下,臣犯之罪百死難贖,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臣愿承擔(dān)所有罪責(zé),就算五馬分尸臣也無怨無悔!”
說罷,抬頭環(huán)視一圈昏暗的牢房,繼續(xù)說道:“這些老兄弟都是受了臣的威脅和蠱惑,臣求殿下看在開平王和太子妃的份上,保住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家人,他們對東宮,對殿下忠心耿耿!”
此話一出,整個牢房瞬間啞然,常家三兄弟全身都被鐵鏈鎖住,常茂連滾帶爬的靠了過來,說道:“大舅,外甥愿意陪你一起走!”
藍玉聽后回頭大罵一聲:“放你娘的屁,你們都走了,常家就沒人了,以后誰護著殿下?”
沒等常茂說話,景川侯曹震高聲道:“涼國公,你沒威脅蠱惑老子,老子是心甘情愿跟著你的,你不用替老子擔(dān)罪,老子不領(lǐng)你的情,要走咱們兄弟一起走!”
“說的對!”
定遠侯王弼同樣說道:“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老子當(dāng)年雙刀闖江湖怕過誰,不就是一死嗎,咱們爺們到了陰曹地府再戰(zhàn)捕魚兒海!”
“太孫殿下!”
舳艫侯朱壽跪下說道:“俺們不求活命,只求殿下看在俺們對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保俺們這些人的家眷一命,俺們給殿下磕頭了!”
這些人都是忠于太子朱標(biāo)的死黨,朱標(biāo)出事后,他們自然把這份忠心轉(zhuǎn)移到了朱雄英身上。
私心雖然也有,更多的還是那份怎么都割舍不斷的親情。
整個詔獄哀求之聲不斷,這讓朱雄英無法說話,藍玉見狀猛然吼了一嗓子:“都給老子閉嘴!”
藍玉看了一眼遠處,見沒有錦衣衛(wèi)的人,這才開口說道:“殿下,臣臨死之前有幾句話想給殿下說!”
朱雄英走近了些,蹲在地上,說道:“舅爺,您說,我聽著!”
藍玉靠在牢房的柵欄上,身上的枷鎖很重,看得出來藍玉有些吃力,只得放在地上,緩緩抬頭,神情嚴(yán)肅的低聲道:“臣讓殿下留下這些老兄弟是為了將來衡制燕王,殿下,臣當(dāng)年觀察燕王在封地行為,一舉一動與皇帝一模一樣,燕王不是一般人,遲早是要造反的,臣找過人望他的氣,有天子氣象,臣當(dāng)年告訴過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并沒有相信臣的話……”
“殿下,人之將死,其也善,臣并非挑撥殿下與燕王之間的叔侄關(guān)系,臣只是放心不下殿下,臣走后,殿下一定要小心燕王!”
藍玉雖有些狂妄,但卻是個毫無城府的人,這些話絕對是肺腑之,臨死前還在為朱雄英考慮,這讓他非常感動,心中堅定,無論如何,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保住這位舅爺!
“舅爺,我爹不信你的,我信,他們的命我要保,你的命,我更要保!”
“舅爺,大舅,二舅,三舅,你多保重,我這就回去想辦法救你們!”
說完沒有再做停留,浪費時間,轉(zhuǎn)身便離開牢房,整個詔獄隨即被迅速鎖了起來。
蔣瓛走上前說道:“殿下,藍玉等人都是重犯……”
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屋檐下的朱雄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反手一巴掌抽在蔣瓛臉上,厲聲道:“誰是重犯,你查清楚了,就一口一個重犯?”
蔣瓛趕緊解釋道:“殿下,這是圣上親自下旨……”
朱雄英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指著蔣瓛吼道:“你他媽的少拿老爺子來壓我!”
說罷,又是一腳將蔣瓛踹在雨水之中,罵道:“藍玉是孤的舅老爺,你竟然給他帶這么重的枷鎖,常茂,常升,常森是孤的親舅舅,你竟然拿鐵鏈子給綁起來,他們都是孤的至親,蔣瓛,你他媽的是有多看不起孤這個皇太孫?”
蔣瓛爬起來跪在雨中,驚慌道:“殿下,朝廷重犯需要嚴(yán)加看管,重枷,鐵鎖都是錦衣衛(wèi)詔獄的規(guī)矩,臣只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
“你他娘的還敢頂嘴!”
朱雄英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猛揍,心中的怒火全部發(fā)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