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折斷的與卿歡,霍慎之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異色。
方才云姒沉默相對(duì)的態(tài)度。
讓他不見天日的情緒潰堤。
脆弱的簪子在他手中誤斷,這顯然是讓他都覺得意外之事。
“你不是我的九哥?!?
冷靜的女聲,不哭不鬧地響起。
一句話,就讓他隱起痛意。
與以往任何一次單純的疼痛都不一樣。
心內(nèi)被塵封的東西,似乎要沖破什么出來,證明自己。
云姒把斷了的與卿歡,握在手。
感受著斷紋,心緩緩變空白,所有感情,在這一刻冰冷,凝固,停滯。
她抬頭看著那一雙甚至都看不出情緒的眼睛,一字一句,理智清醒地重復(fù):“你,不是我的九哥?!?
他折斷的不是與卿歡,是她一根敢為他豁出一切去豪賭的脊梁,是她源源不斷送到他眼前的愛。
柳太妃看著云姒出來,跟空青一起迎上去。
“主子?”
“姒兒?”
云姒避開柳太妃的眼神,萬分冷靜地吩咐空青:“備車?!?
空青不敢多問,跟著就出去。
柳太妃原本想著追著云姒出去問問,可是轉(zhuǎn)頭看見霍慎之也出來。
她這便迎著上去,想要問個(gè)究竟。
“九爺,這是云大夫今天為你準(zhǔn)備的藥?!倍我欢酥?,始終快了太妃一步。
霍慎之的目光落在那一盅藥里。
旁人以為這是治他傷的藥。
只有他跟云姒知道,這是治他“病”的藥-
“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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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看著云姒上馬車,趕緊追出去:“九爺是怎么了?”
云姒面無表情地看著王叔:“您應(yīng)該問他。”
王叔看云姒要走,簡意賅地開口:“昨晚六小姐你吩咐人每日一早這個(gè)時(shí)辰給九爺送藥去,可是剛才段一送過去,九爺沒喝,看一眼就走了。六小姐想個(gè)辦法吧,你說話,九爺還是會(huì)聽的,若是不喝藥,身上的傷,什么時(shí)候會(huì)好?”
云姒想到那治療他的藥,涼涼地笑了一下:“我開錯(cuò)方子了,‘九爺’他不必喝那個(gè)藥,不喝也不影響。空青,在這里等我一會(huì),我去一趟后廚?!?
王叔以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也想不到別的了。
云姒去了一趟后廚,回來又上了馬車,就吩咐:“走?!?
馬車又穩(wěn)又快。
柳太妃追出來時(shí),只看見下馬車的陸鶴跟南絳,哪里還有云姒的身影。
“太妃娘娘,我?guī)煾改??”陸鶴忙了很多天了,嗓音沙啞,面色也不好,眼下,更是有兩個(gè)黑眼圈。
南絳從來能撐,這次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太妃拉著南絳往里,吩咐人讓小姑娘先去休息,才帶著陸鶴往書房的地方走。
路上,看著四處沒人,才把事情說了一遍,真真操心。
“你把這些告訴他,其他的都不要說。這個(gè)時(shí)候說這些,最有利!”
陸鶴還不懂什么叫“這個(gè)時(shí)候最有利”,人已經(jīng)來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