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步步靠近。
云姒的目光,也逐漸清明:“九哥?!?
男人站定在了云姒的床邊,因這一聲“九哥”,淡淡的目光,靜靜的看了云姒些許時間。
側身去,便拿起她床邊的藥:“你的藥很特殊?!?
“你這樣說,便是陸鶴給你用了藥了,藥的作用,還不錯?!痹奇Φ哪抗?,順著他的手看去。
見到上面后世的字跡寫著“硫酸鎂”時,云姒的心口驟然一緊,下意識地將被子里的手,朝著小腹摸了過去——胎兒不穩(wěn)!
她緊張地朝著身邊的人看去。
上面的字跡,是他不識的。
他若是問……
云姒的緊張才起,藥,就被霍慎之放了回去:“是你派人去綁靖王跟永王,還有他們的子嗣的?”
云姒的目光,從藥上移開,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她忘了,他原本就是冷漠的心性,不會有那些常人有的好奇心。
更何況,如今的九哥,對她無情無愛,便沒有因愛情才會起得特別關懷。
霍慎之未知云姒那些從前的心思,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冷淡的目光,沁著如常的薄涼,緩緩抬手。
骨節(jié)分明的手,冰涼無比,落在眼前這一張極合他意的臉上,輕撫:“云大夫?!?
他叫她“云大夫”,一如從前最愛她的時候。
云姒心中,驟起漣漪。
盡管他如今的手冰涼的讓她有些不適,可她還是想要握住他,覆在自己面上,一如從前,他們相互恩愛之時。
霍慎之的手,在云姒念起時,已然離開:“你很聰明,能想到這一層?!?
云姒心中有歡喜起,他如今,已經開始接納她了。
她要讓他愛她,如同往昔。
“相伴一年,你教過我許多,我知你接下來會做什么,我都準備好了?!?
說完,云姒就從身上取下了軍醫(yī)的令牌:“我會將隨行軍醫(yī)的令牌,送去給段凌宵。今天之后,我便不再是隨行軍醫(yī)?!?
霍慎之的目光一點點地審視著她,深沉的墨眸里,續(xù)上明滅不定的薄笑。
除了極合他心意的臉,她似乎還有一個極合他意的頭腦。
不似平常女子那樣愚蠢。
到讓他,起了幾分對人,對一個女子,從未有過的興致。
“那么昨夜那個老大夫,也是出自你的手筆?!?
陸鶴的神色,霍慎之未曾錯過。
他不是在詢問,而是已經確定。
云姒想要說“不是”。
可他知曉人性,能掌控人心。
在這樣的男人面前撒謊,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從前是他愛她,愿意為她從神壇走下來,不需她去主動用心。
如今的他,高坐神壇,俯瞰她,如同俯瞰任意一個眾生。
云姒輕抿唇,柔聲與他說:“從前有人護我愛我,如今我離家千萬里,愛我護我的人都不在,我只能仔細為自己考慮?!?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刻意地引導著他起好奇的心思。
霍慎之不是聽不出來。
——“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