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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沒想到閻鵬會問這個問題,他下意識的看向周邊,自己麾下的將士們個個灰頭土臉,凍的鼻青面紫。
他們把身體蜷縮成很小的狀態(tài),把手夾在腿縫中,又相互擠在塊。
這個姿勢能最大限度的保暖,可哪怕這樣,也是凍得瑟瑟發(fā)抖。
不知為何,今年的天氣格外冷。
其實主要原因是太餓了,因為吃不飽的緣故,身體無法產(chǎn)生熱量。
就這樣蜷著但不敢睡覺,因為很有可能就睡不醒。
看著這幕,張立心頭發(fā)酸。
這是他帶的兵,把他們從西北帶出來,有責(zé)任把他們照顧好,可卻成現(xiàn)在這樣。
作為士兵,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死在這種情況下。
這幾天死的人太多了。
亂世命賤,本以為百姓的命賤,沒想到他們這當(dāng)兵的命也賤。
歸根到底是朝廷的緣故。
不能再死了!
張立知道再照這樣下去,他自己也堅持不住。
干!
張立咬牙道:朝廷沒拿我當(dāng)人,這個時候誰讓我活,我就給誰賣命!
人往往在經(jīng)歷苦難后就能看明白些事。
張立的心態(tài)轉(zhuǎn)變了。
連番遭受巨大打擊,讓他覺得堅持下去沒任何意義。
個中心酸只有自己能懂。
他看著閻鵬。
投奔關(guān)寧去?
張立很直接,他知道閻鵬既然這樣問他,那肯定是有打算了。
投是能投,但怎么投是關(guān)鍵。
閻鵬往張立身邊靠攏了些,兩人開始了密謀。
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又起受了苦難,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咱得為自己活了,你可不能在背后捅刀子。
張立低沉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決定旦做了,只能條路走到黑了,那鎮(zhèn)北王打的口號是要公道,其實就是造反的心思,你明白吧。
明白。
閻鵬鎮(zhèn)重道:我二人就是綁在根繩的螞蚱,我怎么會在背后捅刀子。
投奔關(guān)寧之前,咱們的弟兄們要安頓好。
閻鵬開口道:有些兄弟們家中有父母有孩子,而且老家還在朝廷控制區(qū)域,他們不愿意,咱也不能強求,這些弟兄們還在這不走,還不是信任咱嗎?
對,這話說的沒毛病。
張立開口道:不過我這邊沒有這方面的顧忌,我的弟兄們都從西北出來,西北都已經(jīng)被鎮(zhèn)北王的人占領(lǐng)了。
那沒問題了,等我這邊安頓住,咱們就走。
先不著急。
張立開口道:投奔鎮(zhèn)北王只是咱們自己意愿,人家收不收咱,還是個問題,咱們也跟其打了這么長時間仗,而且鎮(zhèn)北王現(xiàn)在兵多將廣,真不定稀罕咱們。
說的不錯。
閻鵬神色憂慮了下來。
若他想要收咱們,早就開口收了。
張立接著道:而且咱這投奔就是身家性命都壓那了,咱得往上爬往高爬,做不了平叛功臣,咱得做個從龍之臣吧!
閻鵬略帶驚疑的看著張立。
早就聽說你心機深沉,果然不假,竟看的如此之遠。
我有說錯嗎?
沒有。
閻鵬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這種考慮是很有必要的,要么就早點歸順,就像駐懷州邊境守軍的那幫人,要么就拿著功勞去歸順。
像他們這種半路上車,走投無路的去歸順,人家都不稀罕,就算收留了也不會看重,反而還可能遭受白眼排擠。
以后的路可要想好。
既然如此,只能選擇后者,帶著功勞去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