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被情緒裹挾的瞬間,沈定珠找準(zhǔn)機(jī)會(huì),將簪里藏得匕首插入她的眼睛!
“啊——!”菩月一聲慘叫,她轉(zhuǎn)身就想跑到外面求助。
沈定珠猛地從后頭踹倒菩月,再狠狠一簪,插在她的肩膀上,抄起板凳將她砸暈,動(dòng)作一氣呵成!
在外這么久,她已知道怎么自保。
菩月渾身是血的昏死過去,外頭打斗的聲音依然不斷,沈定珠連忙掀開窗子,跌跌撞撞地逃了。
周陸離的府邸她并不熟悉,但她一路躲避巡邏的府衛(wèi),終于找到了府邸的角門。
但她剛跑出去,就被一只大掌擒住。
沈定珠驚懼回頭,竟見周陸離不知什么時(shí)候趕了回來,渾身是血,他面色陰沉的厲害:“他竟敢設(shè)下埋伏,看來,果真是不在乎你的性命,既然如此,跟我走!”
她拼命掙扎:“放開我!”奈何,還是被周陸離的將士綁起來,抬著直接快步離開!
轟隆的聲音不斷在蓬城中響起,到處都燃起火炮的火焰,晉朝的將士勢如破竹,頂開蓬城的大門直入腹地!
而周陸離他們剛走,兩隊(duì)玄甲軍便闖入他的府邸,與他留下的將士廝殺。
沈定珠卻被周陸離帶去一處堤岸下的水牢!
他動(dòng)作飛快地將沈定珠拿鐵鏈銬了起來,他面色帶血,更顯得陰狠:“蕭瑯炎想炸平蓬城救你,北梁皇帝竟害怕他的虎狼之師,將我定為挑撥兩國的罪人,既然我進(jìn)退都是死,那我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隨著炸響靠近,整個(gè)水牢轟隆隆的,碎石不斷掉落,侍衛(wèi)在門口急促的催促:“將軍,快走!堤岸被震毀了一半,江水馬上要倒灌下來了。”
周陸離已經(jīng)將沈定珠鎖好,他冷冷一笑:“我走了,也別怪我這么對你,誰讓我們立場不同,你如果恨我,那就在閻王那等著我吧!”
說著,他轉(zhuǎn)身帶將士離開,沈定珠掙扎不斷,卻被鐵鏈鎖的緊緊的:“周陸離你這個(gè)混賬!”
沈定珠看著嘩啦啦的水流灌入牢中,她很快渾身被打濕,雙手急忙去解鐵鏈,奈何鐵鏈紋絲不動(dòng)。
水牢通常建在堤岸下,是一個(gè)凹型的口,一旦堤壩中的江水沖下來,她必死無疑,而蕭瑯炎未必知道她在這里。
沈定珠不斷喊著救命,但外面的炸響聲頻頻傳來,大家保命都來不及,誰會(huì)留意水牢下還有個(gè)人。
很快,倒灌下來的水,蔓延至她的腰間。
沈定珠渾身濕透,在快入冬的天氣里,凍的發(fā)抖,就在這時(shí),外頭隱約傳來有人的嘶喊:“沈定珠!沈定珠——!”
是蕭瑯炎的聲音!
沈定珠急忙回應(yīng):“我在這里!”
然而她的聲音比起嘩啦啦的水聲,實(shí)在是太小了,沈定珠便立刻抬起手腕的鐵鏈,狠狠撞擊墻壁。
不一會(huì),蕭瑯炎的面孔,出現(xiàn)在水牢上方。
蕭瑯炎身穿輕鎧,深邃的眉骨滴著鮮血,他薄眸赤紅,在看見沈定珠的一瞬間,他的心終于定了定!
然而,當(dāng)他瞧見她被鐵鏈捆住的時(shí)候,面色一變。
“你別動(dòng),我這就下來!”
他飛快地脫下輕鎧,跳入冰冷的水中,沈定珠的濕發(fā)黏在臉上,凍得瑟瑟發(fā)抖,直到蕭瑯炎抱住了她。
他按著她的頭,讓她盡力靠在自己肩上,隨后手持長劍,使勁去砍拴在石壁上的鏈子,卻無濟(jì)于事。
水已經(jīng)漲到了沈定珠的脖子,怕她難受,蕭瑯炎將她抱起來,讓她踩在自己的身上。
沈定珠伸手撫摸過他受傷的眉峰,他連人都沒有帶在身邊,可想而知是怎么穿過層層的包圍,單槍匹馬地趕來的。
蕭瑯炎手中的長劍此時(shí)“啪”的一下折斷,鐵鏈卻只破開了一個(gè)缺角,而他的虎口都被震裂,流出一縷鮮紅的血。
熱淚滑出沈定珠的眼眶:“蕭瑯炎,你走吧,我出不去了?!?
“不許廢話!”蕭瑯炎抬著她,薄眸通紅充血,黑冷的眉宇,噙著對她濃濃的眷戀,“朕不會(huì)讓你死在朕的前頭。”
天塌下來,他都要替她扛到最后一刻。
冰冷的水很快蔓延過她二人頭頂,沈定珠會(huì)水,可也憋了夠長的時(shí)間,她只感到好似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窒息的感覺讓她快要撐不住了。
她輕輕推搡著蕭瑯炎,讓他快走。
水下,美人的烏發(fā)像水藻,在二人身邊漂浮,她的臉慘白,眉眼艷麗,卻帶悲情。
蕭瑯炎深深看她一眼,便果斷上浮。
沈定珠知道他走了,終于放心地閉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一定活不了了,而他不應(yīng)該留下陪葬,他是晉國的皇帝,豈能為了她葬身異國水牢中。
然而,只是過了片刻,她感覺唇上一軟,驚訝地睜開眼眸。
近在咫尺的唇齒眉峰,他的鬢發(fā)黑的徹底,在水下沾著無數(shù)晶瑩的水珠,像是珍貴的寶物。
蕭瑯炎不知何時(shí)又返回,他捧著她的唇,緩緩渡氣過來。
他的吻帶著極力的挽留,沈定珠心中顫顫,感受著蕭瑯炎將渴望她活著的所有心情,付諸這一吻。
算上今日,他二人應(yīng)當(dāng)整整認(rèn)識了十年。
可帝王,愛她何止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