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定珠的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袖子!
“務(wù)必竭盡全力,保住本宮的孩子,江伯伯,拜托你了,本宮什么苦都能吃,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
她眼眶充血通紅,沈母趕來,快步跑入屋內(nèi),哭著道:“珠珠不怕,娘在這里,娘陪著你,一定會沒事的?!?
此次跟隨出宮,在沈定珠身邊照料的宮女,有幾個(gè)從前在太醫(yī)院做醫(yī)女,如今正好派上用場,給鬼醫(yī)打下手。
鬼醫(yī)嚴(yán)肅著皺著眉頭,將藥箱打開,針灸布攤在桌子上,嘴里念叨著:“我欠你們沈家一個(gè)恩情,說什么也要把你和你娃都救回來,閻王來了都不好使!”
夕陽如血,殘照天際,直至夜幕緩緩升起,黯淡的星子零星地掛在天上。
蕭瑯炎忙了一整日,沒顧得上喝水,等他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便叫來徐壽:“你去沈府打聽打聽,宴會結(jié)束了沒有,貴妃身體怎么樣,若是不適,盡快來告知朕?!?
沈定珠這一胎懷的艱難,她在宮里的時(shí)候,半夜腿腳疼的抽筋,蕭瑯炎往往都給她揉開經(jīng)絡(luò),她才能睡得好一點(diǎn)。
這幾天她不在宮里,蕭瑯炎每日都要派人去問問她的狀況。
然而,還不等徐壽出門,就見禁軍統(tǒng)領(lǐng)快步趕來。
“皇上,跟著上次的線索順藤摸瓜,我們抓住了一個(gè)北梁人,果然如皇上所料,他們需要傷藥,藥鋪不敢去,就喬裝打扮成樵夫,在山上采藥,故而被我們的人抓住?!?
他說完揮手,禁軍押著一個(gè)灰頭土臉的少年過來,蕭瑯炎瞇起薄眸,氣勢森然,那少年在他面前,猶如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豹子。
“小爺我就是北梁人又怎么樣?北梁與晉朝建交,我來晉朝游玩,你憑什么抓我!”
蕭瑯炎冷笑,淡問:“那夜闖入皇宮縱火的人,有沒有你?”
少年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他昂著脖子否認(rèn):“少廢話,什么闖入皇宮,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瑯炎從不廢話,只是一個(gè)眼神,徐壽會意,取來那夜縱火刺客的腳印拓印,稍微對比,其中一個(gè)腳印,竟與少年的嚴(yán)絲合縫。
少年面色驟變,蕭瑯炎心如明鏡,薄眸中狠厲無情。
“帶他下去審問,他的同伙都藏匿在哪里,倘若不說,就用酷刑?!?
蕭瑯炎負(fù)手,正要回御書房里處理政務(wù),被拖走的少年卻歇斯底里地怒罵:“你就算把我殺了,我的族人都勢必會為我報(bào)仇,北梁的勇士會不斷地侵?jǐn)_晉朝邊疆,讓你們世世代代都不安寧!”
蕭瑯炎腳步一頓,緩緩回頭,薄眸中浸潤著漆黑的殺伐,帝王的氣勢,只需要一個(gè)眼神,便足以威懾四海。
少年只在傳說里,聽過晉帝蕭瑯炎的狠辣無情,如今面對面的撞上,深覺蕭瑯炎身上有一種會讓人骨子里發(fā)冷的殘忍。
他的眼神冷冽的不像凡人,而像泯滅人性的天神。
“不管你會不會死,朕都會發(fā)兵討伐北梁,天下共主之事,朕早已膩了,朕要五湖四海,皆奉朕一人為帝,晉朝的鐵騎,會踏平北梁的每一寸土地?!?
說罷,在少年被震懾驚愕的目光里,蕭瑯炎冷冽離去。
入夜。
山中的一處破廟,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
破碎的菩薩面容,微微低垂,看著一彎冷月斜照的二人。
周老將軍指著角落里昏迷的蕭心澄:“我們說好只綁沈定珠,你為什么將孩子擄來?她是無辜的!”
男子銳冷的眼神充斥著惱怒的火焰:“晉帝設(shè)計(jì),抓走了我二弟!你又計(jì)劃失敗,我們綁不出沈定珠,更不能空手離開,抓了孩子也好,用她做交換,讓蕭瑯炎放了我二弟!”
周老將軍目光深深,神情復(fù)雜:“你根本不了解蕭瑯炎,他睚眥必報(bào)、心狠至極,倘若真的讓他看見是我們綁走了孩子,他根本不會放了你家人,你別忘了他是皇帝,死一個(gè)公主而已,他會在乎什么?”
“那就賭!”男子顯然是被逼到了極致,已經(jīng)下了狠心,“倘若他真的連自己的骨肉都不管,那我就送這個(gè)孩子上路?!?
兩人爭執(zhí)之際,周圍的同伙都望著他們。
沒有人留意,蕭心澄已經(jīng)睜開了一條眼縫,有些慌亂地看著他們,但小家伙自幼跟娘親生活在南州,見識過不懷好意的歹人,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都是壞人以后,她很快冷靜下來。
她裝著自己還在睡著的樣子,實(shí)則小手在后面,悄悄地掙脫了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