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瑯炎身穿龍袍,端坐龍椅,于最高之位,垂眸看著他的美人,一步步地朝他走來。
過了今日,他們的女兒就可以正式回到宮中,與他們團聚,蕭瑯炎猜想,能讓沈定珠真正高興的事不多,但這絕對算得上一件。
沈定珠經(jīng)過方隨風(fēng)和春云的身邊,她余光瞟了他們二人一眼,心中清明如鏡,春云能證明她在抵達南州的時候就已懷有身孕,且春云是從她懷孕就一直在她身邊照顧的人,也幫她找了穩(wěn)重的產(chǎn)婆,對她有幫協(xié)的恩情。
而沈定珠與方隨風(fēng)二人有明約在先,他們曾畫了一紙契約,商明兩人只是合作關(guān)系,他以丈夫的身份,為她擋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會給予他一些銀錢,供他讀書,但私底下,兩人還是分開生活的。
蕭瑯炎讓心腹人馬將他們都帶來,就是為了給沈定珠證明,她在南州的這幾年,是怎么將孩子生下來,又是怎么帶回來的。23sk.om
“臣妾參見皇上?!鄙蚨ㄖ榇故祝藨B(tài)嬌柔。
蕭瑯炎威嚴清冷的聲音傳來:“免禮,賜座?!?
徐壽搬來軟椅,讓沈定珠坐著聽,在場的臣子心中驚訝,金鑾殿上,一品大臣都沒資格落座,而一個貴妃,竟能堂而皇之地與皇上同坐,堪比皇后之尊,可見其寵愛,冠絕六宮。
蕭瑯炎冷淡的目光看向方隨風(fēng)和春云,如不是為了孩子,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方隨風(fēng)一眼,否則,真怕忍不住砍他的頭。
事已至此,他耐著性子,聲音難免冷冽:“你們與沈貴妃相識在南州的時候,她是否已有身孕?”
“是?!贝涸泣c點頭,“不僅如此,沈貴妃還與方隨風(fēng)一起,委托民婦尋找合適的穩(wěn)婆。”
沈定珠聽到這里,忽然皺起黛眉:“春云,你是不是記錯了?我生孩子之前,還沒有認識方隨風(fēng)?!?
春云沒有抬頭,聲音顯得陌生:“民婦沒有記錯,就是您與方隨風(fēng)兩人相攜而來,看見您二人感情要好,民婦恭維了一句,方隨風(fēng)還給予民婦十兩銀子,請民婦好好地找一位靠譜的穩(wěn)婆?!?
方隨風(fēng)也跟著點頭:“確實如此,沈貴妃娘娘在找到草民的時候,已有身孕一個月,她自稱是富商家里逃跑出來的小妾,因被主母所不容,所以想在南州暗暗產(chǎn)子,為了避人耳目,故而請草民配合,成為她的假丈夫。”
如果按照方隨風(fēng)說的時間線,那么沈定珠就不可能是在蕭瑯炎身邊時候懷的身孕。
眾臣頓時眼神莫測,相繼交頭接耳起來。
沈定珠心頭仿佛被榔頭重重地敲擊,她豁然站起身,座后的椅子翻倒,在大殿里砸出“砰”的響動。
“你們?nèi)鲋e!”她美眸掀起怒意波瀾,“春云,方隨風(fēng),我待你們?nèi)绾?,天地可鑒,你們?yōu)槭裁匆獝阂庠在E陷害我?”
春云抬起頭,雙眸已經(jīng)通紅,她看著沈定珠,嘴唇顫顫,說出了一句殘忍的話語:“娘娘確實給過我們銀子,希望我們將此事咽在肚子里,可您想用旁人的血脈,來充數(shù)成公主,民婦不敢為您撒下彌天大謊,只能實話實說了?!?
蕭瑯炎臉色鐵青,聲音冰冷刺骨:“你們所句句屬實么?朕提醒你們,敢撒謊一句,千刀萬剮,倘若死不悔改,全族陪葬。”
春云重重叩首:“民婦所屬實,愿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
金鑾殿內(nèi),一度混亂起來。
方隨風(fēng)和春云剛帶回來的時候,兩人并沒有提到這些,反而在上了金鑾殿以后,突然翻供。
蕭瑯炎風(fēng)暴般的黑壓壓的眼神,掃過在場的臣子。
沈定珠連忙看向他:“皇上,倘若能找到接生的穩(wěn)婆,她可以為臣妾作證,當初生澄澄的時候,穩(wěn)婆還說澄澄足月,長得極好,故而臣妾生產(chǎn)困難,流血不止,差點去了半條命?!?
蕭瑯炎閉了閉薄眸:“穩(wěn)婆本也是要一起帶回來的,但聽說,前不久她病逝了。”
沈定珠渾身一僵,如墮冰窖。
她重新看向春云與方隨風(fēng)。
他們,早就被收買了,要用這件事,來坐穩(wěn)她的罪名。
一時間,殿外風(fēng)雨飄搖,殿內(nèi)燭火微晃,在沈定珠眼里,都好似鬼影憧憧。
這些大臣中,誰是陷害她的人?亦或者都是,他們早已忍受不了她的專寵,正如她二哥所說,她即便不想,也已經(jīng)處在了風(fēng)口浪尖,多的是人想要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