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我沒事?!彼鄣椎乃榱迅姓诼?,眼神也愈發(fā)堅定,“我只是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
林宜:“……”
他這個樣子,就像喝多了的人,明明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卻還是說自己沒醉沒醉,還能再喝點。
林宜拗不過他,也覺得他此刻的情緒不對勁,再往下說,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她便先按下不提了,想著等他情緒穩(wěn)定一些的時候,再好好勸勸。
……
回到家,陸硯南去浴室沖了個澡。
林宜將團團哄睡之后,回到臥室,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在吃什么東西。
聽到響動,陸硯南稍稍背轉過身去,同時將手里的東西塞進了口袋。
整個過程也不過三五秒,他便轉過身,神色自若的好像什么也沒做。
“團團睡了?”
林宜點點頭,目光掠過他的嘴角。
她可以肯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陸硯南一定是背著她,在吃什么東西!
既然是背著她,那就是不想告訴她。
林宜心頭涌上一絲難過,“嗯。睡了?!?
她最終,還是沒有問陸硯南。
洗完澡后,兩人相擁著躺在床上。
陸硯南的呼吸漸沉,林宜雖然有些累,卻毫無睡意。
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從殷景初提醒她給陸硯南打電話開始,之后的種種,都顯示著不正常。
她很亂,試圖理一理,卻發(fā)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硯南。”
“嗯?”
“我們的婚禮……提前吧?”
“……”陸硯南睜開眼睛,“怎么了?”
林宜抱著他的腰,抬頭與他對視,“我不想等了。我想快一點成為你的新娘。”
陸硯南的手指穿過她的頭發(fā),輕撫而下,有些猶豫,“可是婚紗店那邊……”
“我已經問過了,婚紗和禮服都是可以加急的?;槎Y司儀那邊我也問了,都是可以提前的。也不用提前太多,只要提前一周就行了?!绷忠藵M眼期望的看著他。
陸硯南到了嘴邊的拒絕,打了個圈,還是不忍心說出口,最終點頭,“好?!?
林宜展顏,“謝謝?!?
陸硯南低頭纏著她吻了很久,“小宜,這是我應該給你的。讓你久等了?!?
——
次日。
“什么?”周民從椅子上跳起來,“半個月治好?”
陸硯南神色不變的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周民擺擺手,“這不可能!原本一個月的時間就夠緊張的了,現在忽然縮短至半個月?你現在還在治療的初級階段。即便是加快療程,最遲也要三個多星期才能治好……”
陸硯南看向他,“你沒把握?”
周民承認的倒也爽快,“這不是把握不把握的事情,這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你知道一個精神病人治愈,一般需要多久嗎?”
聽到“精神病人”這四個字時,陸硯南狠狠地皺了下眉。
意識到自己失,周民趕緊找補,“精神創(chuàng)傷也屬于精神病人的一種,這在醫(yī)學生是一種敘稱,不帶貶義?!?
“即便是最快的,也至少是三個月至六個月。陸總,您這心理創(chuàng)傷,必須得循序漸進,急不得!”
陸硯南靜靜地聽他說完,忽然扭頭,看向一直坐在旁邊,卻沒說話的丁永,“你呢?”
丁永一怔,“我?”
他下意識的看向周民。
陸硯南開口打斷他,“你不用看他。我只問你,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能治好我的病嗎?”
丁永略略沉吟。
“你如果能治好,將來你可以和周民一樣,成為我的私人醫(yī)生?;蛘呶医o你一筆錢,或者你有什么別的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标懗幠系溃霸谖业哪芰Ψ秶鷥?,我都盡量滿足你?!?
他給出的這些條件,都足夠的誘人。
最后一絲猶豫,在丁永的眼睛里消失殆盡,他站起身,道:“陸總,我愿意試一試?!?
“丁永!”到這里,周民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道:“身為醫(yī)生的第一要則是什么?是在沒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把握下,輕易對病人許下康復的承諾。”
丁永看向他,臉上洋溢著熊熊的熱情,“師父,我有把握。”
“你有多少把握?就算你有把握,也不能輕易承諾。你知道陸總的病情有多復雜嗎?你……”
“我知道。”丁永點頭,“陸總的病例,我反復的翻閱過,還做個詳細的分析。您可以看看?!?
說著,他將從不離手的黑色筆記本遞了過去。
周民打開一看,頓時有點瞠目,“你小子,竟然瞞著我偷偷的做了這么多功課啊?可以???”
丁永面不改色,甚至還很謙虛,“都是師父教的好。”
周民:“……”
如果是之前,丁永說這樣的話,他還覺得很受用,并且也心安理得??墒乾F在……拿著這本厚厚的筆記本,周民只覺得自己倒不如丁永這個后生了。
卓新推門而入,“陸總,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陸硯南從椅子中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袖,對丁永道:“從今天起,你負責我的治療。”
周民摸了摸自己受傷的鼻子,“看來我可以提前退休咯。”
周民沒有半點怨,他已經開始在腦子里策劃接下來的旅行計劃了。
自從跟了陸硯南這個工作狂魔,他就與度假無緣了?,F在來了丁永這個頂包的,他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找個地方吃吃喝喝玩幾個月,爽歪歪。
周民幻想的特別美好,短短幾分鐘,連行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陸硯南卻輕飄飄的給他潑了一盆涼水,“恐怕不行?!?
“?”
陸硯南走過來,道:“周民,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什么?”
陸硯南鮮少這么鄭重其事的跟他說話,周民心里有點點發(fā)毛。
陸硯南并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道:“晚些時候,你來找我。我當面跟你說?!?
說完,他的手落下來,重重的拍了拍周民的肩膀。
周民被他拍懵了。
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陸硯南給他派的這個任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