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墓,九層。
李慕的身軀,被天道規(guī)則幻化出的一把古劍刺穿后,便瞬間湮滅。
冰冷的墓室中,光輝散盡,一件染血的殘袍,飄飛著落入了棺槨之中,恰巧蓋在了安平公主的尸體上。
“啪
一把銹跡斑斑,盡染敵血的斷劍,自空中瑤瑤墜落,插在了棺槨旁的石板地上。
殘袍,斷劍,這便是天下第一劍仙,戰(zhàn)死在上虞縣時,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痕跡。
棺槨中,那模樣瞧著傾國傾城的安平公主,在殘袍蓋與自己尸身的那一瞬間,竟皮肉迅速干癟。
她容顏不再,風(fēng)華不再,僅僅片刻,就成了一具染著世間塵灰的枯骨。
安平早已死了數(shù)十年,卻直到這一刻才閉眼。
歷史的車輪滾滾碾過,歲月匆匆,王朝更迭,
世間沒了劍仙,也沒了那個戀愛腦的小公主,有的只是荒山孤墳,此間居兩人。
不遠處,任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情緒更加悲慟。
他試著凝聚意識,提起了念頭。
“刷!”
那原本靜靜置放在地面上的棺蓋,突兀飛起,又嚴絲合縫的落在棺槨之上,令其閉合。
做完這一切,任也再次思緒沉淀,繼續(xù)感知著清涼府的“未知地帶”。
意識飄遠,慢慢掠過大山與江河,那一草一木,山野走獸,蠅蟲飛鳥,都盡在俯瞰之中。
“嘭!”
終于,向遠延伸的一道意識,重重的撞在了一堵“迷霧”墻上,不能再繼續(xù)前行。
到了此處,任也的意識,已窺探完清涼府全境。
他以為自己已大功告成,內(nèi)心極其興奮。
“只見了眾生,還未見天地徐老道的聲音在耳中響起:“向天地散發(fā)感知,這便是最后一步
……
此刻,山腳下的喊聲已連成了一片。
朝廷陣營的三千神通者,先前并未參戰(zhàn),全是滿血滿藍的狀態(tài),所以在連續(xù)沖擊后,很便打穿了峽谷道的防守。
守歲人只能且戰(zhàn)且退,慢慢靠向清涼山。
現(xiàn)在,對于守歲人一方來講,有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一:距離任務(wù)結(jié)束,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
好消息二:李慕一劍定甲兩萬六,讓朝廷的凡人兵丁們,幾乎全部退出了戰(zhàn)斗。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能力在進攻清涼府城了,守歲人也不用分出精力去管府城,只全力防守清涼山的公主墓便可。
壞消息:戰(zhàn)至此刻,守歲人的玩家,至少力竭了百分之八十,很多人的星源力已經(jīng)不足支撐自己展現(xiàn)神異了。且峽谷道出口被打穿后,敵方的三千神通者,就立馬兵分數(shù)路撲向清涼山。
沒了谷道的狹窄和逼仄,周遭盡是大空地,那僅僅靠著近五百名守歲人,想要進行拉網(wǎng)式的防守,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
逐漸,朝廷陣營的三千玩家,在相互拉扯間,已有數(shù)批人率先抵達了清涼山腳下,而從這里看,山上也盡是守歲人的防御空白地區(qū)。
“嘿嘿,你還別說。這朝廷的五萬兵丁,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啊一名三十多歲的混亂陣營玩家,頭上戴著個發(fā)箍,有些娘娘門門道:“沒有他們在前面當炮灰,我們真不會沖的這么順利!你看這多好啊,山上現(xiàn)在根本沒有多少守歲人在防守……咱們先沖上去,直接給懷王一血拿了,肯定能得到最高獎勵!”
“幾把比蚯蚓都細,還動不動就要拿一血另外一名目光陰郁的青年,幽幽的回道:“我勸你們這幫狗頭喪腦的家伙,最好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個清涼府星門太不正常了,剛才也是非常穩(wěn)的局面,可事先誰能想到……山中來了一劍,竟然能搞這么多人?!”
“你什么意思你說誰長幾把了?”發(fā)箍玩家的思維異于常人,他關(guān)注的點不在于細不細,而在于對方竟然說他長了那個臟東西,這簡直太可恨了。
“別說這些屁話了另外一個看著正常不少的混亂玩家,皺眉提醒道:“我覺得,小安子說的沒錯。只要任務(wù)還沒結(jié)束,我們最好不要大意,別小命喪了
“哼,他說話太難聽了,這是人身攻雞!”
“別吵了,快走!”
“……!”
混亂陣營的二十多名玩家,在簡單交流了一下后,就一同沖向了山巔。
這群人很雞賊的繞靠戰(zhàn)斗地點,直奔沒人的地方快速沖刺,很快便來到了當初那“有間客?!背霈F(xiàn)過的地方。
從這里開始,便是安平公主墓的區(qū)域。但這群玩家肯定不會選擇入墓登頂,因為他們也不清楚,墓中是否還藏有機關(guān),是否還藏有未知的東西。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沿著外部山體而行,因為公主墓九層處,已經(jīng)有一面墻壁被那把劍穿開,大家從哪里進入,便能找到懷王,并狠狠地拿他的一血。
周遭,不時有戰(zhàn)斗聲響徹,但大家根本不予理會,只快速奔跑著進入公主墓區(qū)域,繼續(xù)向上。
就在這時,那盤坐在清涼山頂峰,身穿黑袍的男子,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感知到了,山下有一群人,踏入了公主墓區(qū)域。
“刷!”
黑袍男子突兀起身,目光呆滯的看向了山下。
他在這里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保護公主墓的安全。
凝望著山腳,他突然拔地而起,竟直直沖著懸崖下方跳躍。
“嗚嗚~!”
急速下墜時,他雙耳中盡是嘶吼的風(fēng)聲,但卻有些奇怪的是,他臉頰迎著凜冽的涼風(fēng),那皮膚卻宛若硬的跟石頭一般,竟沒有蕩起任何波紋,豎起的耳朵,平靜的五官,竟也沒有收到下墜的慣力影像。
直直墜落二十多米,他的身體竟十分輕盈的落在了一顆凸起的大石頭上。
“嗖
“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