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樓藏月下車、進屋,到了主臥,推開浴室門,從盥洗臺上扯了一張洗臉巾,在一罐液體上按了兩下,然后就去擦樓藏月的臉。
樓藏月聞到一股化工味兒,是卸妝水。
聞延舟一不發(fā),一點點擦掉她臉上的妝。
下手很輕,像是怕她真有傷,會刺激到她。
樓藏月別開了頭,但又被他板著臉轉(zhuǎn)回來。
他擦著擦著,最后露出她的皮膚,干干凈凈,什么痕跡都沒有。
聞延舟皺了下眉,低頭仔細看了看。
樓藏月哂笑:“怎么?看到我臉上沒什么,聞總反而很失望?”
聞延舟薄唇一抿:“他沒打你,還是傷已經(jīng)好了?”
樓藏月推開他:“我需要跟聞總說這些?”
妝已經(jīng)被毀了,她索性取了一張洗臉巾,把整張臉的妝都卸了。
聞延舟道:“有需要,如果他真的打了你,我會把整個洛菲家族拉下來跟你道歉?!?
他語氣平靜,但聞延舟從不是說大話的人。
樓藏月從鏡子里看他:“那你先殺了你自己吧,這只是一巴掌,而你給我的,是胸口那個永遠抹不掉的疤痕?!?
聞延舟看過那個疤,在中藥的那天晚上,他在上面親了很久,那凹凸不平的皮膚,讓他一度呼吸不上來,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心口也像被射穿。
疼得有些過烈。
他道:“我跟你說過,等我做完我該做的事,我會把這條命抵給你?!?
樓藏月低頭,捧了水龍頭的水,把臉沖洗干凈,又抽了一張紙擦干臉頰,沒看他,往外走:“走了?!?
聞延舟抓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奉賢鎮(zhèn),看你養(yǎng)父母嗎?”
樓藏月質(zhì)疑:“你怎么知道?”
“猜的,沈家解決了,你應(yīng)該會買兩支百合花去看他們,我送你去?!?
他也還記得她的警告,她說過,他不能進樓家的門,他沒資格。
聞延舟吐息,低聲說,“我不進去,就送你到門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