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輕月便確定了,這些金條,就是他放的。
她站起來,定定地看著他:“什么意思?”
柳厭聳聳肩:“這些是留給你和,你們只要不大手大腳地消費(fèi),有這套房子給你們住,再加上這些金條,應(yīng)該足夠你們下半輩子的日常生活?!?
顏輕月直接問了出來:“柳厭,你是不是出事了?你現(xiàn)在是在交代后事?”
柳厭勾起嘴角:“我死不了,萬一出事,最多就是坐牢和沒收個人財(cái)產(chǎn)。這些東西現(xiàn)在都在你的名下,他們抄家也收不走它們?!?
顏輕月攥緊手指:“既然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有可能會讓你落個萬劫不復(fù)的下場,為什么還要一意孤行做下去?”
“因?yàn)槲倚樟??!?
柳厭仍笑著,“柳家,柳氏,都是我的責(zé)任,我必須撐下去,所以即使走這一步棋,99%會讓我墜入萬丈深淵,我也要為了那1%的生路冒險一試。”
顏輕月?lián)u頭:“我不能理解?!?
她走向他,“不要做錯事,不要走錯路,這兩點(diǎn)很難做到嗎?如果一個家族,一個企業(yè),必須靠走錯路和做錯事來支撐,那這樣的家族和企業(yè),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柳厭只說:“你不懂的?!?
“但我懂做了虧心事的感覺,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身心都受折磨,付出這些代價換來的所謂前途,你覺得值得嗎?”
顏輕月嘴上說著話,心里卻也在茫然。
茫然自己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話?
明明......明明她來到他身邊,就是為了在關(guān)鍵時刻,背后推他一把,讓他墜落得更快。
可她還是說了,“你首先是一個人,獨(dú)立的人,然后才是柳家的繼承人,柳氏的總裁,你連自己都放棄了,換來這些身外之物有何意義?”
柳厭笑著嘆氣。
顏輕月只覺得他是冥頑不靈,咬牙冷笑道:“還好,還好不用在你這種人身邊長大,不會受你這些錯誤的思想熏陶。”
她轉(zhuǎn)身蹲下,將金條都收起來,“這些東西,你給我,我收下,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長大,至于你,你好自為之吧?!?
她從他身邊出去。
柳厭抓住她的手。
他喉結(jié)滾動,低聲說:“我想回頭,已經(jīng)太晚了?!?
顏輕月眉心抽動,他看著她:“如果我還有以后,我再去做你說的那樣的人?!?
但就像他自己說的。
已經(jīng)太晚了。
挪用公款的事情,敗露得比柳厭想象的,還要快。